“我国年年抵御南丹凶兽,年年让无数大好儿郎牺牲在南丹边境,这样的日子,如今终于看到尽头了。”西泽使者乐呵呵笑道,“这是造福所有人的大好事啊。还请北王陛下出一份力,尽快在东庆将那南丹圣女寻到才是。”
羽鸿意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圣女才刚出生,何必如此急切?”
“北王此言差矣。”那使者道,“刚出生的圣女也是圣女。只要能救南丹,不叫那些凶兽继续横行,圣女的年龄又有何关系?”
羽鸿意闻言,只觉得胸腔火辣,几乎要从中跳出怒火。
“当然,北王你的意思,我也很明白。圣女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出生,实乃天大的幸运。我们确实不能如此莽撞便将她带去南丹,多少要再等上几年,防一个万一。”那使者又道,“但就算如此,我们也应该先寻到她,好好养着,也好及早为她物色合适的男人。”
“物色男人?”羽鸿意脸黑如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最好的情况,是她能在十到十四岁之间留下后代,也叫我们少等些年……”
轰!一声巨响猛地从这见客的殿内传出。宫人惊骇间赶来一看,只见那使者猛地从殿内倒飞了出来,摔在地上,顿时就喷出了一口血,而后脑袋一歪,不知死活。
第97章
宫人和侍卫们眼睁睁看着那个西泽使者倒地不起生死不明,却人人噤若寒蝉,连伸手去扶一把都不敢。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能将这使者从殿中如此轰出的,只有一个人。
很快,有脚步声从殿中响起。众人低下头来恭敬等候,果然便见羽鸿意慢慢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仍旧是漆黑的,眉头依旧是倒竖的,骨矛还被他拿在手中,显然怒气未消。
羽鸿意低下头,轻蔑地看了那西泽使者一眼,开口问道,“还活着吗?”
众人这才有胆子上前,围在那使者边上仔细看了看,而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命还挺硬。”羽鸿意淡淡地说着,转了转手中骨矛。
宫里的侍卫长正在此时赶了过来,见状顿时以为羽鸿意又要痛下杀手,吓得连忙扑上前来,开口劝道,“陛下!这是西泽的使者啊,斩不得!”
羽鸿意撇了此人一眼。这是他从当初那第八旅提拔上来的下属,关系亲厚,平时也能开得一些玩笑。饶是如此,羽鸿意此时这么一眼看过去,目光中的冷意直叫那个侍卫长顿时僵在了原地,不敢再迈一点步子。
好半晌,这侍卫长低下了头,“抱歉,陛下……我妄言了。”
“不,你提醒得对。”羽鸿意却道,“这只是一个使者。居然想要拿他出气,确实是我气糊涂了。”
“陛下……”
羽鸿意摇了摇头,抬手将那险些跪下去的侍卫长稳住,又垂眸扫了扫地上的西泽使者,“把他拖下去吧。如果他还醒得过来,就直接轰回西泽去。别忘了叫他转告西泽王,今天的这些话,最好永远别叫我听到第二次。”
众人恭敬领命。
羽鸿意也转过身去,默默回到殿中。
他从宫女手中接过热茶,含在口里抿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情。西泽使者虽然可恶,但羽鸿意很清楚,那些qín_shòu不如的话语,归根结底其实全都是西泽王的意思。这不是个人恩怨,而是两国之间的问题。
此时西泽王还不知道南丹圣女就是羽鸿意的女儿,所以只是派了那个使者过来,说了些没脑子的话。等到西泽王知道了这件事后,可能会放弃牺牲火汐的打算,当然,更可能会想尽办法来说服羽鸿意,甚至用强硬的态度施压……无论如何,会是个难以对付的局面。
想到此处,羽鸿意却神情平静,目光中看不出一丝畏难的意味。
如此,便又过了一些时日。
羽鸿意按照原本的打算,派了一些人去百雾海探查,自己则留在北明处理日常的政事。登基大典已经顺利举行完毕,北明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平稳顺遂的。相比之下,其余几国却是风起云涌。
南丹早已灭国不提,每年的兽潮却都对其余两国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如今夏日正热,兽潮也几乎到了每年的尾声。再要不了多久,两国之前派去驻守南疆的军队就能撤回,只留下常规的守备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东庆的皇位之争也已经到了最为炙热的阶段。
也不知道慎思那个小子,现在究竟如何了?
正巧,刚刚想到此处,一只讯鸟便落在窗外,用喙轻轻敲了敲窗沿。
羽鸿意连忙放下自己的思考,打开窗户,将讯鸟放入屋内,取下脚后容器里放着的信笺。信纸抖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慎思隽秀的字迹。羽鸿意心怀担忧,满以为能看到一些东庆国内的情况,待到仔细看下来后,却又不禁哭笑不得。
慎思在信上写了所见的美景,写了所听的趣闻,写了所思的想念,甚至连昨日晚饭少吃了块肉都写了上去,唯独没写所遇的危险,十成十的报喜不报忧。
羽鸿意将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嘴角却不由得勾起笑意。哪怕明知道是报喜不报忧,那一字一句所蕴含的欢快与喜乐也都是真实的。眼前仿佛呈现出了那小子写信时欢天喜地的高兴劲儿,满满酝酿的全是甜蜜。
这甜蜜将羽鸿意也给感染了。在整个回信的过程中,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仿佛是在做一件生命中最幸福的事情。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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