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榷用指尖摸索着池泽手背上泛出的点点金色的光芒,动作轻得仿佛羽毛在皮肤上划过。
池泽在感觉到黎榷的小动作的时候,回头过去看着他。
躺着的黎榷挪开了挡在眼睛上的手,和池泽对视着。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都是前所未有的狼狈,身上全都负着不轻的伤。黎榷的肩胛骨处的伤深可见骨,池泽的背部沿着脊椎的位置,背部的衣服早已经被血浸湿。
池泽算起来,感觉自己倒是已经很久挂过彩了。他平日里过的懒散,偶尔之中的偶尔会几个大小妖精交手,但受的些小伤在他自己能感觉到之前就已经自愈了。
现在这种程度的伤势,也算是很难得了。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每一节都被凿出了个大窟窿的骨头,有点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一个驼背。
不过反观黎榷就比较淡定了。
他这段时间倒真是一直在倒霉。
大概是近来受伤已经习惯了,黎榷的心态要好得多,在池泽嘀嘀咕咕的时候还一边拍着他的手背安慰他。
两个倒霉的人互相看着对方。
良久之后各自噗嗤笑出了声。
池泽伸直原本盘着的腿,动作小心地俯下身去,在黎榷的嘴唇处印下一个吻。
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两个却都还是听见了池泽脊柱骨嘎吱嘎吱磨着的刺耳声音。
像一台即将被踩废的缝纫机。
那动静在分外安静的结界里显得格外喜感。
连池泽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黎榷抬起手,指尖在池泽的脊背上轻轻划过。
池泽顺势躺下,两个人并排躺在草甸上。外头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劈裂十万大山的滚滚天雷,龙凤两道坚固的结界里头却安静且温暖。
“我差点以为你又要变成小鸡崽子的模样了。”池泽手指划过黎榷额头上贴住的头发,有些心疼地抚过白瓷般的皮肤上留下的几道伤痕,话里带着些玩笑的意思,“当时还想呢,要是你醒来不认我了,我要怎么给你解释我俩的关系。”
“我俩什么关系啊。”黎榷笑,看着头顶乌云翻滚的天空。
池泽嘿了一声,也没转头。
“要一起上天交罚款的关系啊。一人一半,到时候你可别赖账。”
“要钱没有,你看卖身行么。”
“行啊。”池泽送出一个猥琐且油腻的微笑,“小哥看起来身段儿不错啊,不然考虑考虑回家给我暖床呗。”
“不用考虑了,成。”黎榷侧过头去,往前凑了凑亲在池泽的唇上,眨眼的时候一双凤眸光华流转,眼神里媚得活能滴出水来。
池泽瞬间就看呆了。
黎榷这张脸本来就是顶配的长相,凤眸朱唇,五官极浓极艳。
平日里他的神情大多冷清严肃,这张脸也和外头罩上了个冰封的罩子般,让人只可远观。
可现在他半趴在池泽的身边,嘴唇都还能险险擦着池泽的下巴,自下往上看着池泽的眼神似乎带着些怯生生的娇羞。
当然了这都是池泽自己理解联想的。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变成了泡腾片,现在被一股脑扔进了一个小小的玻璃杯里,刺溜刺溜得直放气儿,翻滚沸腾着,眼看着立马就要溢出来。
自己的驼背怕是要变成软骨病了。
池泽手脚酥麻瘫软着指望着黎榷再来香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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