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李云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至声,听医生汇报着少年已包扎了伤口安置稳妥,便顾不上满身烟尘蓬头垢面,径直走向客房。房门外把守的保镖行了礼,为他旋开了门。
有很多事情,都要向这个少年一一询问清楚。
“人呢?”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李云巍感到困惑,“你们是怎么看守的?”质问门外的保镖们。
“少爷,这……”几个保镖跟进来,惶恐地看着向室内灌注冷风的大敞着的窗。
“马上去找!”李云巍命令着,保镖们立即向楼下奔去。
李云巍看着保镖们出门去到庭院里开始搜寻,回转身走进房间内,在窗边停下脚步。
凛冽的风。
原以为少年是路遇仇家袭击才受伤丧失意识,没有送去医院也是担忧将他暴露在公共场所极易被再次盯上羊入虎口。好心想着尽早来探望问了清楚,以便向他的家人报备平安,却似乎……整件事并没有想当然的这样简单?
李云巍思索着,探身俯视庭院内四处奔走的保镖。夜里的雪积得并不厚,地面却也沾染成单薄的淡白色,从宅邸的边缘均匀散开,一直铺陈向大门口。
有哪里不对。
保镖们在庭院中穿行,踏花了安静的薄雪。而宅邸正下方,甚而至于窗周围的洁白,还保持着完好的形状,没有被破坏。
那个少年巧妙地使用了障眼法,并未逃走。
反应过来时略微有些迟,李云巍一个闪身,险险避开破风而来的拳头。
却被随即袭出的脚勾住膝窝狠力一带,整个人仰面绊摔在地。
攻击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李云巍果断就地一滚,让顺势擂向心口的拳头扑了个空。
待少年追过来时,李云巍已经调整好姿势,擒住少年的手腕一把将他甩到了床上。
暗自庆幸虽然父亲从不允许自己接触地底下的活动,却也是把搏击的招式尽数予以传授,不然还真招架不住少年这行云流水的偷袭。
“你是什么人?”李云巍扼住少年的喉咙限制他行动,冷着脸问道。
少年用瞪大的双眼回敬他,并不言语。
李云巍俯身逼近少年面颊,少年吃力撑着床铺想要避开,却牵动了伤口力不从心。
李云巍飞身骑在少年身上,一把将他摁实在床:“回答我,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出现在至声本部附近?为什么背部有枪伤?”李云巍满腹狐疑,手上用了狠力,不肯轻饶。
少年忍痛,一声不吭,二人僵持不下。
他定然与近期暗算至声的地下组织有关系。李云巍笃定地想。这未必是坏事,威逼下可能供得出那个组织的事也说不定,以此助思媛一臂之力打压他们,也好将功补过。
有家仆听见动静奔进来,慌张地不知如何帮助李云巍。
“说话!你……”却见李云巍停顿了一下,突然松开了手。
原来少年已经痛得晕厥,肩膀下伤口因剧烈的行动被扯裂,殷红的血在床铺上晕开大片。
李云巍赶忙退下床,冷静心神。
若是不小心让他死了,可就什么都审不出来了。
李云巍这样想着,让家仆喊医生进来重新包扎。
父亲还在弃影帮忙善后,等到他回来报告一声,就把这个人送去地下室关押了吧。李云巍做了这样的决定。
少年安静躺在床上的侧颜有着姣好的弧度,恬淡而柔和。李云巍驻足凝望了片刻,转身退出房间。
火是从地下室的军火仓库着起来的。不幸中的万幸,前几日may命荣叔对囤放的大部分枪支弹药做了装箱处理,运去码头进行交易。否则一旦引燃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李穹宇协助may进行查证,却因为焚毁得太彻底,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李穹宇怀疑是张殷雅一手谋划了这场灾祸,may却摇摇头:“她不待见我,是因为我的存在阻碍她霸占弃影的资产,就算要让我死,也没必要把自己和张涛的命搭进去。”庭院里安放着数具遗体,用白布遮盖,在焦黑的土地上尤为明显。
“可明明是从地下室发现的她……”李穹宇指着其中一块白布坚持道,却见may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想再深究,便住了口。
弃影才遭毁灭性打击,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媒体猜测此次事故由may引发,因与弃影二夫人母子长久不合,便制造火灾以绝后患。一时之间弃影关联产业股价大跌,合作市场也迅速缩水。may却也不予回应,只是安静地打理着一切,无奈弃影大势已去,很难恢复元气。昔日繁荣的奢华富丽就此垮落,陷入不知期限的消沉。
李穹宇担心弃影的存亡,和荣叔日夜商讨对策而不得,焦急上火。
“这些日子承蒙穹宇叔费心了。”连着跑了好几天手续的may终于回来,见到李穹宇,连声道谢。
“有什么好客气的,就当是自家人。”李穹宇笑说,“现在舆论矛头直指在你身上,可能短期内弃影的发展会停滞,如果有什么燃眉之急,告诉我,至声随时都可以帮忙。”
“没事的穹宇叔。”may淡然地说,“我去递交了相关的一些材料证明,近期弃影会整体转移到新西兰发展,中国这边,不会再留驻任何贸易了。”
第6章 第六章 酒乱
李穹宇终于颓然地回到至声时,少年已经被软禁了一整月有余。
他默不作声脱下外套递给家仆,拽开领带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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