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阳长公主显然也能体会,并不觉得是被怠慢了,反倒有些习以为常。
俞贵妃和颖阳长公主并肩走在前面,不时说上几句话,钟韶和苏墨便落后几步跟在了后面。也不知颖阳长公主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苏墨,若不是见着颖阳长公主看她的目光中带着慈爱,这忽略的程度简直要让人以为她不是长公主的女儿,而是一个随行的小宫女了。
钟韶此时还不知道苏墨的名字,但对她却是很有些好奇。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觉得想要靠近她,想要了解她,却又隐约的有些害怕靠近……
这样的心情实在很奇怪,而且仿佛全无因由,让钟韶不禁想起了时常出现在她身边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他们总是那么优秀,他们出现得方式让人猝不及防,他们偶尔也会莫名的吸引人亲近!
带着这样的疑虑,钟韶管束着自己的目光没有往苏墨的方向瞟,一路沉默着一直走到了花园边的一处水榭。她一路都在想苏墨,好的,坏的,猜忌的,向往的,然而一路沉静,什么也没发生。
三年光景,已经足够钟韶了解很多事了。比如她身边虽然时常都会出现些莫名其妙的「系统宿主」,但这些人对她似乎都没有恶意,大多只是想往她身边凑凑,顺便博个好感罢了。而她一旦对他们产生感情,无论好恶,那「系统」都会出声提醒,于是这些人的身份便会暴露无遗。
钟韶从不否认,她的防备心极重,因此哪怕明知道那些人并无恶意,在知道他们别有用心之后,她便很难对他们产生好感,便是那两位教导了她三年的先生也难以例外。而这一回,她试了一路,却没有从苏墨身上听到半点儿奇怪的声音,仿佛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这个结果让钟韶放松了不少,眼看着水榭将至,她终于忍不住顺从心意凑到苏墨身边小声问了句:「这位姐姐,你是长公主殿下的女儿吗?不知该如何称呼?」
苏墨闻言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明眸含笑:「你既叫我姐姐了,这难道不算称呼吗?」
女孩儿的声音温柔却不绵软,很是好听,然而这话却让钟韶顿时呆在了当场。
苏墨看着钟韶那傻呆呆的模样抿唇一笑,却并不因她逗留,迈步跟在母亲身后入了水榭。
她才不会说,自己这一路看着那人表情变化不断,已是忍了一路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她主动凑上来,谁知一句调笑之后,这人的反应还真是……有些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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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苏墨跟着颖阳长公主离开,钟韶也没能知道她的名字,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怅然若失的大抵不止钟韶一人,颖阳长公主她们离开之后,俞贵妃似乎也有些倦怠了。明明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当是有很多话要向钟韶交代的,但最终也没说什么,不过一起用了顿午膳,俞贵妃便摆摆手放钟韶出宫了。
钟韶的确不喜欢皇宫,也不愿意再里面久留,可是今日发生了什么多时,俞贵妃却不与她解释,便是终于能出宫了她也是满腹疑虑,难以展演。
临华殿的宫人将钟韶一直送到了宫门处,出了宫门外面便是等候已久的马车。
钟韶拧着眉登上了马车,一眼便看见了马车里等候的敛秋。她有些烦躁,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不自由,这三年都闷在府中学文习武不得外出便也罢了,如今难得出来一次,这些人竟也将她看得死死的,仿佛怕她趁机跑了一般!
敛秋轻易的便看出了钟韶的不悦,她许是猜到了缘由,也或许没有,只道:「今日时候尚早,夫人已向两位先生告了一日假,若是公子想要做些什么或是去何处游玩,今日倒是有时间。只是奴婢看公子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钟韶闻言狐疑的看了敛秋一眼,却没再开口抱怨什么,只道:「今日发生了许多事,阿娘什么也没与我说,我心有疑虑。」
那府邸是俞贵妃安排的,里面的仆从自然都是她的人,敛秋和赵管事更是她的心腹。钟韶对此自然心知肚明,说这一句,也只是想问问看敛秋是不是知道什么。
然而敛秋并没有给她回答,倒为她指了一条路:「奴婢不知公子所忧为何,不过若您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倒是可以去徐先生那里问上一问。」
钟韶闻言眼前顿时一亮,她是不知道徐文锦是否也与敛秋他们一样是俞贵妃的心腹,但这人却是真有本事的。不提他本身学富五车,他那什么「系统宿主」的身份似乎也能为他提供不少便利,至少让他知道了许多寻常人不知道的事。
这样一想,钟韶便也顾不得在外面逗留了,忙让人驾车回了府邸。
钟韶找到徐文锦时,他还在水榭饮酒,至少吴长钧早跑没影了,他也喝得有了七分醉意——青衣文士半倚在栏杆上,醉眼朦胧姿态随意,手中提着一只白瓷酒壶,也不用杯盏,仰头便将壶中美酒倾倒入口,清澈的酒液顺着嘴角滑下些许,带着几分豪放,又添两分不羁,端得是fēng_liú洒脱。
无论看过多少回,钟韶都会觉得,徐文锦真是有副好皮囊。哪怕早知他很多时候不怎么靠谱,也得承认他的模样做派真是符合了时人对于文士的认知,也就无怪俞贵妃会将他请来做钟韶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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