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一起下地狱,地狱又怎么会有出口呢,妈妈。”
“你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是吗?”女人尖声道。
“没有人在背后操持,妈妈做不到这些,说起来还要谢谢妈妈帮我清理门户。”
“所以……你是故意跟我到这里来的?”女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不,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贯平静的声音又微微颤抖起来。
“看来拿那小子作威胁,这一步我们还是走对了。”
“我说过,如果有人威胁到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对方。妈妈一定会带我来这里,你知道我怕,神智一失便能任你们为所欲为,我并不确定自己再次面对妈妈会是怎样的状态,但至少能做到把你们全部留在这里。”
女人发抖得声音终于表露出了她的惊慌失措,“不,徐朗,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妈妈,我八岁那年,管家给了我一只狗,它很可爱,整个家里,只有他愿意靠进我,我真的很喜欢它,可是妈妈你杀了它,九岁那年,新来的家庭教师带着儿子来陪我上课,我有了人生中第一个玩伴,可是没过几天他就躺在了妈妈的车轮下,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十岁那年,我见到了弟弟,可是妈妈却让他半夜拿刀来剜我的心,从那以后,只要妈妈出现,就一定要毁掉一件我最喜欢的东西,我越是喜欢,妈妈就越不能容忍他的存在……你只是说几句话就能伤到他,你这样可怕,我又怎么敢放你出去。”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再没有曾经面对这个女人时仿佛从心底渗发出的恐惧。
“徐朗,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
却在这时,头顶忽然一震,四面都开始掉下灰尘,女人惊恐地抬起头,“什么声音?”
男人缓缓开口道,“拆迁的施工队,这栋房子很快就会成为一堆废渣,一切都要结束了,再也不会有春华路四十七号,再也不会有恐惧跟罪恶……”
“来人哪!救命啊!有没有人啊!不要!不要!”女人再次疯狂地喊叫起来。
男人轻轻笑了笑,忍痛拔出扎进胸膛的柳叶刀,按紧了伤口,默默在心中计算起最后的时间。
何宵,你要记得来找我,我不想永远都待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愿你发现真相时,不要怪我,愿你再见我时,我已将过去全部了结。
尚城买来一堆冰淇淋饮料,放了一桌子,“吃点吧,不吃熬不住的。”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何宵摇摇头。
尚城低叹一声,跟陆枫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再说话。
天色一点一点地暗下来,职员一个一个离开,直等到大楼里每一间办公室的灯都熄掉之后,何宵也没有看到要等的人。
守了一天的小店打烊的时候,尚城跟陆枫几乎是把人架出了来的,“何宵,你别这样,至少先吃点东西,你这样会垮掉的。”
过度疲劳的双眼看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了,何宵拿过尚城手里店家刚送的甜筒,一口咬下大半,几乎牙都要被冰掉了,“你们快回去吧,我回家,今天谢谢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家男人还等着我去找他,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我们俩送你回去吧,你这样谁能放心。”尚城掏出车钥匙,麻利跑去开车。
闻言,何宵也不再推脱,他的确很累了,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凌晨五点,徐家老宅的门铃发疯一样叫个不停,惊来了一大票看家护院的保镖。
何宵看着姗姗来迟的黑脸男人,“锋哥,徐朗在吗?”
“不在。”邢锋皱眉道。
“他在哪儿你知道吗?”何宵接着问道。
“不知道。”男人不假思索地答道。
“连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他失踪了对吗?”何宵顺着他的话问道。
“你胡说什么!”邢锋猛然惊醒,深恨自己又被这小子绕进去了。
“锋哥,你是好人,不像乔予那样会骗人,如果我是胡说,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邢锋烦躁地捋捋头顶刚硬的毛刺,“我没空跟你磨嘴皮子,你到底要干嘛?”
“我只想知道徐朗在哪里。”
“你想知道,我他妈也想知道!”邢锋暴吼一声,顿时红了眼睛。
何宵嘴唇抿得发白,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他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要镇定,这样,很好。
“何先生,老爷请你进去。”老管家叫开堵在门前的黑脸汉子,对何宵略一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宵跟在他身后,走进正厅,靠坐在沙发上的老人在来人进门的一瞬间睁开了那双幽邃的眼睛,“坐吧,小子。”
何宵依言坐到他下首的位子上,“爷爷,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老爷子呵呵一笑,“上回来了没让你坐,惹得那不孝的孙子对爷爷好一通埋怨。”
何宵没有接话,他一点也不明白老爷子想说什么,他只想知道徐朗到底上哪儿去了。
“你要问的,都在那儿,自己看吧。”老爷子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何宵急忙翻开那一堆新旧杂陈的文件,有以往的记录,也有近来的调查结果,何宵没有理会资料里因为这件事牵连出的徐家内部的异己分子,他只关注到了一件让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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