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说站在这里的是谁呢,怎么,您这两年身体莫非是越发不行了?”
说话者仿佛是空有一把年纪,长这么大了还没学会“礼貌”一词怎么写,说话阴阳怪气。
他不止岔走了左恩没出口的那句疑问,还打断了齐斐的思考。
不过这话倒不是冲着左恩或齐斐,对方离他们俩尚有一段距离,是正朝着在前方走道口等待他们的安莱和言讲话。
先前左恩要处理虫员安排一事,齐斐则陪着左鸣,安莱接到了一通必须得接的通讯,他在离开房间时顺势带走了言和奥宁。
这会,先一步出了房间的三虫正站在外间走道转角处等候齐斐和左恩。
走道宽度有限,雌虫并排而站的高大身影隔挡了齐斐投向说话者的视线,他不认识对方,也分辨不出对方话语里的“您”指的是安莱还是言,齐斐将疑问的目光投向左恩,发觉左恩眉头紧锁,脸上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不愉。
挡在安莱和言面前的是一只雄虫,比左恩年长不少,但也还没踏入衰退期。
那句“身体各项机能在进入衰退期以前都维持在巅峰时期”与一路过来见得的所有虫族让齐斐产生了些误解,他误以为高等虫族所有成虫都与左恩安莱之流一样,身形得宜,精神面貌极佳,良好的身体状态直从皮相上往外溢,单看气色体态就知道对方身体年龄应是十分年轻。
然而,再好的先天基础也敌不过后天的肆意挥霍糟蹋,再优秀精密的一台仪器,落在了不仅不爱惜还长期使用不当的对象手里,也终会落得各种小毛病接踵而至的结局。
那只拦路的雄虫正是属于对身体这台精密仪器操作不当的那一类。
常年沉溺于不知节制的纵欲享乐生活,面部皮肤过早松弛下垂,看上去颇为油腻,腰腹仗着包裹着它的衣服用料上乘,弹性极佳,放肆横向发展,在衣服底下撑起了一道圆润弧线,像往里面塞了一枚已然足月的虫蛋。
“没想到啊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这里同时看见您两位。”挺着肚子的雄虫没看见打后方快步走来的左恩和齐斐,他自持身份不低,讲的也都是事实,安莱和言是不可能在这里将他怎么样,遂神态越发傲慢,语气乖张。
“说来也是遗憾,两位都年纪轻轻的,却都‘那方面’不太行,雌虫的受孕率本就比亚雌要低,可再怎么低,那也是聊胜于无,您二位却是直接功能丧失,啧啧,长官先不太行了,下属后来也接着不行,这样的‘上行下效’也真是……哎哟!”
喋喋不休的雄虫说着就朝站在言旁边的奥宁伸手,大有要让奥宁也小心,别以后也“不行”了的意味,但他的爪子才伸到一半,就被另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有扼住,他只感到自己手腕一疼,还来不及为这疼痛叫唤,那只手便又随意一推,那股推力顺着被退回的虫爪波及全身,让他愣是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吨位才勉强站稳。
从手被扼住到整只虫被往后推了一下,这个过程发生的太快,雄虫根本没看清是谁推的自己,他想当然的认为动手的一定是眼前三虫其中一位,正满面怒容的准备开口责问,结果他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当属“来者绝非善类”的眼睛里。
怒容与惊诧混合在一起,定格成了古怪且扭曲的神情。
齐斐长臂一伸,极其自然的将言连同奥宁一块往后护了护,他往前方一站,瞬间更衬的眼前的雄虫矮墩墩。
齐斐注意到,眼前这只雄虫胸前戴着的家徽字样是“贝”。
“你这几年亏空的恐怕不只是身体,还把脑子也一起空了个干净。”左恩直接站在安莱身前,他与安莱是合法伴侣,维护起对方来更加理所当然,言语也更冲。
“怎么?”左恩上下打量贝姓雄虫一眼,嘴边难得弯出了个嘲讽的笑容,“你这又是哪几项指标不小心超了,需要来医院‘小住片刻’?还是说其实是走错了部门,原本是准备乘上往e区的运载机,结果眼神不好使,乘上了来住院部的?”
帝国中心医院的每台运载机里都贴心的摆着一块电子显示屏,乘客可在上面查看医院地图,确认此时到达位置。齐斐在前往住院部大楼时留心看过地图,他记得e区是脑科。
贝姓雄虫被左恩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转动一下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颇忌惮的看了眼齐斐,冷哼一声:“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今日哪项指标都不高,倒是家里有一位又怀上了蛋,兴致挺高,我这会到住院部来看望孕雌。”
左恩眼神一暗,他直觉后面必定又是一句含枪带棒的挖苦话语。
“说真的,哪怕我已经有了这么多幼崽,但每当家里有谁又怀上了蛋,那份心情是难以言喻的,这可是只有过来虫才会体味到的经历,”说到“过来虫”一词时,贝姓雄虫十分意味深长,他假惺惺的抬手去拍左恩的肩膀,被左恩侧身一避,脸色沉了沉,居然又兜回了笑脸。
“行啦,我也不多说,得去看孕雌了。”贝姓雄虫摆摆手,仿佛刚刚率先拦虫说话的对象不是他一样,他冲着左恩扔下一句“期望你有朝一日也能体会一把相同的经历”的感慨,施施然转身,大步走了。
“那是贝家现任家主贝笛,贝余的亲生雄父。”左恩向齐斐解释的声音里压着火气,他瞥见到安莱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勉力压制了些情绪。
安莱接收到左恩的目光,他微微弯曲了些脊背,让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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