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长方形金属板,板面上方有着排两两并列的金属扣环,雌虫跪在金属板上,被金属扣环扣着膝弯与脚踝,他的双手被同样材质的手铐反束在背后,有两根坚硬的金属杆连接着手铐与脚铐,它们卡在他被束缚着的双手双腿间,迫使他只能长时间维持成双腿分开的跪姿。由于双手是被反拷着,他的肩膀被迫后合,胸不由自主前挺,身体在拉力之下弯折出了弧度,像一张绷紧的弓。
然而这还不算完。
有一条金属链连接着雌虫脖颈上的套环,它的另一端勾在雌虫身前正中位置的扣环上,这长度有限的金属链拉扯着雌虫的脖子,逼迫他在身体后折的情形下朝前低头,无论他朝哪个方向偏移,总有肢体部位要受到拉扯之痛,他必须很小心的保持平衡,才能在这个姿势下为自己找到一丝喘息之机。
齐斐的深呼吸与心理建设完全是白做了,他发现“冷静”这个词汇仿佛是临时从他的词汇库里被删除,他为自己所目睹的一切怒不可遏,身体几乎要越过大脑自行行动,去将才离开这里不久的那只带路虫给提着衣领扯回来。
在将冲动化为行动之前,他接触到了言朝自己投来的目光。
即使脖颈上套着屈辱的项圈,项圈上还缀连着使得自己不得不低头的短链,言仍然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脸抬起来,他投向齐斐的目光森然冰冷,像是往视线里掺了精细打磨过的刀片。
齐斐被言以从未体会过的锐利视线盯着,他确信倘若不是对方的四肢还束缚在环扣里,言一定会暴起,对他发起攻击。
他从言投来的视线里读出了恨意。
并不知道这深夜造访反省室的对象是谁,只清楚听见了对方与带路虫的对话,注意到了那句分辨不出真实情绪的“随我喜好”,言显然是与那只带路虫一样,将齐斐错认为了戴少爷特意派遣来的虫员,他打齐斐进门起就关注着外区动静,猜测对方多半是在两个立柜前挑选喜欢的道具,而这不知名虫族周身环绕着的低气压与十分不善的神情,也被他当做了是冲着自己。
那还没近身就已经能觉察到的怒意也只可能是冲着自己,言心下非常笃定,他还记得戴家那几名成员今天傍晚离去时的神情,戴少爷在临走前愤恨地抽了他一鞭,满脸阴鸷的警告他他已经耗尽对方最后的耐心,声称是他在逼对方走最坏的一步棋,并让他今晚“好好等着”。
面无表情的等了大半个晚上,他等来一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不善气息的雄虫。
在精神羞辱与严刑逼供都对他不奏效的情况下,对方终于决定要给他一个更加深刻的打击——将羞辱从精神晋升至身体。
平心而论,那掀开挂帘进来后就不再朝前一步的雄虫虽然满身散发着“生虫勿进”气息,但对方的五官其实很不错,身形也是雄虫里少有的高大,往那里随意一站,存在感十分之强烈,对方站姿工整却不死板,莫名叫虫觉得自有一番气度,后方的简易挂帘都快成了衬托他的天然幕布。
分明已是身处避无可避的绝境,即将面临一场透彻身心的羞辱,大约是因所谓的“物极必反”,言冷冷看了齐斐一会,居然隐约有些想要发笑。
瞧,他勤勤恳恳为小梦想而努力时,一名中意他的异性也遇不着,而眼下他与权门世家子弟对着干,坚决不承认那子虚乌有的罪名,也不肯撤回自己提出的诽谤指控,戴家赶在明日复审前派专虫来整治他,却是派了只除去一看就对他怀有极大恶意外,外形硬件条件竟很是不错的雄虫过来。
如果没有这么一桩事件,眼前站着的雄虫,兴许是日常生活里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的对象。
言心下自嘲着,那发笑的yù_wàng被他压制在心底,没有流于言表。
他没有放过齐斐的任何一个细小举动,他在观察对方准备什么时候更进一步。
就在言几乎要以为对方对着自己完全下不去口,已经不准备再进行下一步时,他看见雄虫终于动了。
面容俊朗而邪肆的雄虫大步朝中央金属板走来,在行走间动作利落的解下了外套。
言的目光随着齐斐移动,他在心底想:看来对方是想要速战速决。
然后下一秒,那件被对方脱下来的外套就劈头盖脸的落下来,言下意识的躲了一躲——他以为雄虫是想拿衣服抽自己的脸。
双手双脚都被拷着,能够躲避的空间有限,那件外套仅在言脸前晃了一晃,却没离开提着它的雄虫的手,言为覆上身体纺织物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咔哒”一声解锁声响,他颈上骤然一松,那股拉扯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只温暖的手伸到他颈后,在项圈上摸索一阵,很快,套在脖子上的金属圈也被取下,他感到那只解开了项圈的手还在继续往下,伸到背后摆弄起了手铐。
“……”
对方想要做什么?是准备解放他一部分肢体,好将他重新摆弄成对方喜欢的姿势么?
言无法理解齐斐的行为,他不敢相信雄虫居然没考虑过将自己解开后他会拼死反抗的可能,这份不可置信让他双手也被解放后迟疑了片刻,没有立即对雄虫发动攻击。
被锁在金属板上强行保持跪姿势,被丢在三面均贴有镜子的房间内全方位观看自己的悲惨状态,还被恶意收走衣服,被取走了一切能够蔽体的东西,像个固定摆件一样任由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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