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也就没有唐春生了。”婀雀低声道。
姜入微忍不住浑身一颤,眼中又有些迷蒙起来:“那样不就也没有我了——都没有就好了。”
都没有,像一场梦一样,醒了就散了,纵使有多少遗憾于梦中看客,也只是一场壁上观,多好。
“你希望——没在存在过?”婀雀眼神中终于有微些的闪动,但很快化为平静的井口,要认真望进去,才能见到深不见底的幽静。
“我希望如果你可以的话,帮帮他们。”姜入微没等她回答,就站了起来,轮到她们了。
而那句话的回复,直到全班都捐完了钱,班主任抱着纸箱子离开教室,婀雀才答。
“没有获得是不需要付出的。”
让婀雀扮做唐春生坐在教室里,原本这是想刁难她,看她出丑的,但是一天的课下来,如坐针毡的人却是姜入微自己。
也是,整一天的坐着,也不开口,连饭都不吃,已经够是隐形人,就连那个书呆子后来都不看过来了。而姜入微却因为距离太近,这一天整个的心神都被吊着,不上也不下。
下了晚自习,姜入微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没有管婀雀,也决定不带试卷回去做了,而是轻装上阵,她准备跑步回去。
她想干点什么,可以让她不去想什么的。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学生与行人,难免会有奇怪的眼神看着跑步的她。但姜入微不在乎,只是跑了一段路后,她却做不到不想什么,甚至是想起操场上的唐春生。每次她跑步,偷看她的男生更多,甚至后来的明目张胆。而唐春生从来不知道自己跑湿的额发、嫣红的嘴唇、还有剧烈起伏的胸口是怎样的风景。
姜入微咬住了牙,加起速来。寒风擦过脸颊,很凉也很痛。
深冬的夜晚,跑多远都感觉不会热起来,姜入微在小区里绕着又跑了好多圈,直到把保安招来,她才作罢不再折腾自己。
头上已经全部都是汗了,厚重的衣服里,贴身的内衣都湿了,穿着很难受。尽管现在已经很晚了,姜入微还是决定洗个澡再去睡觉。
一打开大门,客厅里居然还有灯光,很暗的,却足以勾勒出门内立着的那个人的身影。
姜入微愣了一下。
“你还没睡?”她说完就立即闭紧了嘴。对于一个不要吃饭的人来说,睡觉应该也不是必须的吧。
在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她被婀雀拉住了。
姜入微有些惊讶。因为婀雀在她的认知里特别的高冷,也绝非是一个主动的人。
婀雀拉住她却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离她很近的站着。
“干什么?”姜入微皱起眉,问她。
婀雀却突然凑了上来,往她的发边靠了靠。
姜入微猛地退了一步,因为婀雀还伸手在她的额边轻拭了一下。
“这是汗?”婀雀看着指尖的水汽,开口问道。
姜入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又没有下雨。”然后她就又退了一步。眼前这一幕实在令她有些别扭,婀雀这整个的一天都是不沾半点凡尘俗气的样子,这会儿突然对她的汗产生了兴趣,怎么看都很诡异。这么想着,浑身不由的更不舒服了,她快步离开婀雀身边,几乎是冲回屋里找换洗的衣服。
结果等她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婀雀已经立在了卫生间的门口。
“你干嘛?”姜入微顿时感觉更加莫明其妙了。
婀雀摇了摇头,看着她一脸警惕地从自己身边经过,闪身进了卫生间。
里面响起了水声,婀雀听了好一会儿,轻轻地推开了门。
姜入微刚把头上的泡沫洗掉,就听到了合门的声音。她猛地转身,简直不可置信地看着婀雀。
没关门是因为她根本不认为婀雀会来开门,即使她刚刚举止怪异,自己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而婀雀进来后却也只背对着她站在镜子面前,仿佛只是来洗个手罢了。可是姜入微却还是有些无措。她正赤\身\裸\体的站在花洒下,一时也不知是不是应该蹲下,或者开口大骂。
卫生间里热气弥漫,镜面也一面模糊。婀雀什么也看不清,便伸手在空中拂了拂,镜面便如刚刚擦洗过,将室内的一切都如实的反应在上面。
她看到身后的姜入微本能地侧背了身,却依然僵硬着转过头来看着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镜中倏而相碰,姜入微合在胸前的双手,不由便慢慢滑落了。
那个背对着自己站着的,是唐春生的身段,那镜中人的脸上,有一个笑涡里正铺着浅浅的阴影。
姜入微的脑子里“嗡”得一声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再回过神来时,婀雀已经被她拖进了热气蒸腾的花洒下,与她一同浑身湿漉。
“你到底是谁?”婀雀被她摁在冰凉的墙上,她喘着气大声问道。
婀雀那双漆黑无波的双眸仿佛终于遇见海浪,荡起阵阵波澜,又如看到大海上没有可靠的岸,透着一片茫然。
姜入微紧紧地压着婀雀的身子,她浑身都在发烫,整个人犹如高烧,眼前一片晕眩。她看着唐春生笑了,眉眼弯起,唇边的两个小涡儿更深了。于是她更紧迫地挤压着她,似乎要把自己胸腔中郁结的痛苦全部都挤压出去。她寻着唐春生的嘴唇,想把那些痛苦全部渡给她,告诉她自己是多么的想念她。
“春生……”姜入微喃喃地念着,掐着她的腰,往上丈量着,一寸寸地摸索着。
“这便是……你的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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