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虎坐得离陶惜年近了些,断断续续与他说了不少话,从这些话中,陶惜年总算得知他为何待在这荒凉的大西北了。
原来冯虎离开师门之后,一路北上来到魏国闯荡,不慎得罪了洛阳几个道家门派,一路被追着躲到此处,还好有法宝傍身才得以自保。后来遇见了鹿尔,两人便在此安营扎寨,当起了山贼。
冯虎果然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而且对过往之事很是留恋,频频与他问起师父的情况。陶惜年一一与他说了,冯虎听了时而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悔恨。
师父没跟他仔细说过他与冯虎的事,他只知道他们两人大约因某事发生了争执,冯虎便偷拿了师父的法宝,连夜逃走了。师父每每提起此事便一脸怨念,他老人家法术不高,走的是灵巧多变的路子,法宝是很重要的,没了那几件师祖传给他的法宝,许多道术无法施展,很是郁闷。
陶惜年也明白师父的心情,若他徒儿偷走了这么重要的法宝,他非气死不可。
其实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法的,若冯虎没偷法宝,至少如今他二人该是一人分得一半。照妖八卦镜和敕召万神令旗,他该拿其中一样才对。还有别的一些宝贝,冯虎没用过,他也没能瞧见,实在是太可惜了。
师父尸解后能传给他的,只是些普通的法宝,一般道人都有,没什么好说的。至于他手里那面令旗,只能召唤出土地,没什么实质性用处,只能问问话罢了。
陶惜年中途离席小解,寨子里还有不少山贼正凑热闹庆祝,喝得东倒西歪。他突然想起鹿尔对他说的话,心想这寨子里会不会抢了无辜少年人当了压寨的?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即刻返回,而是在寨子里慢慢地走了一圈。
“惜年,怎么了?”陶惜年转头,元遥从黑暗中走出,大概是看他许久不曾回去,出来找人的。
“没什么,我是想看看这寨子里是否有被捉来的男孩。”他小声道。
“他……没对你怎样?”元遥犹豫问道。
“我能让他怎样?放心吧,我很厉害的。”陶惜年冲元遥笑了笑。
元遥放了心,拉过他的衣袖,道:“往这边吧。”
黑暗中,陶惜年反捉住元遥的手,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跟在他身后。他们在山寨中穿行,寨子里有不少喝醉了的山贼,踉踉跄跄满山寨乱走。
他们往寨子外围走,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些许虫鸣之声。陶惜年抬头望去,今日天气晴朗,头顶上是浩瀚星河,实在是美极了。
他们走到一处隐蔽院落,此处有五六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院中晾晒衣裳。他们二人停下,陶惜年张望一阵,觉得他们并非山贼,很可能是被抢来的,于是问道:“这几位小兄弟,请问你们是这寨子里的人么?”
其中一个少年问道:“你们是何人?是外面来的?”
陶惜年点头,说:“今日来的。”
那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道:“年纪大一些的鹿大王也喜欢?”
陶惜年面上一窘,心想既然他们的确是被抢来的,也不遮遮掩掩了,道:“你们是被抢来的吧?我们能将你们送出去,想家么?”
几位少年都看向他,为首那位摇头道:“不回去,这儿好吃好喝,家里什么都没有,为何回去?”
陶惜年心里默默叹了一声,心想那鹿尔说的竟没错,这些男孩都不想回去。或许是这西北太过荒凉,附近村子都穷苦,这些少年在此处比家里过得好,自然就不想回去。
“你们当真没有想回家去的?”陶惜年再问。
另一个少年道:“喂,你们两人鬼鬼祟祟,想带我们出去?我们不想走,你们别多费口舌了!”
陶惜年与元遥对视一眼,元遥道:“他们好像真的不想走,那便算了吧。”
“好吧,几位小兄弟,今日打扰了,我们这便回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陶惜年喃喃道:“莫非是附近村子都太穷了,这些孩子竟不愿回家……”
“这附近土地不够肥沃,种不出好庄稼,地方也偏僻,百姓都苦。”
他们这一路上也瞧见了,附近的村落的确很穷,前日里借宿的那两户人家,孩子甚至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元遥给他们留了点钱,他们欢天喜跟过年似的。
“大魏的西北还是有如此多贫苦之人,此次返程后,我去找崔叔,让他帮着想些法子,帮帮这附近的村民。”
夜深了,他们回到会客厅,鹿尔早就喝得瘫倒在地,几个狐狸精变的少年正围着他窃窃私语。冯虎也有些醉了,见他进来,问:“师弟啊,你去哪儿了?”
“我去茅厕了,看见今日星星很多,便在寨子里走了一转。”
“哦……鹿尔都喝醉了,后面还有几间空房,你跟你朋友随便睡吧。”说罢便随意倒在矮桌上睡了。
陶惜年看向苏还和云笙还有阿柏。云笙先前便喝了不少酒,有些醉意朦胧。阿柏则是一脸疲倦地靠在桌子上等他回来。至于苏还么,陶惜年真是不想说了。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脸红红的,正趴在桌上睡觉,还打着鼾。不知道少喝点么?
“我们先去看下房间。”
阿柏见他们回来,揉了揉眼睛,跟了上来。
“道长,我们睡哪儿啊,我要困死啦!”
“我们去后面看看房间,你跟着吧。”
话音刚落,云笙也撑起身,说要同去。他们穿过醉酒的人群,来到会客厅后方。里面果然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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