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陈令提起,卿洛也把这件事想了起来,嗤笑一声:“也算是给我自己准备的……”
红着眼睛,嗓子也是哑的。陈令看着卿洛这幅样子,心一抽一抽的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卿洛。
说什么宁愿自己受伤,也纯属是矫情。陈令只希望自己能尽量帮卿洛减轻,再减轻一点身上的伤痛。
“对了,你跳下来干什么?”卿洛说话磕磕绊绊的,说一个字要缓三口气儿,听卿洛说话陈令的心一直吊着:“殉情啊?you ju的……’
尽管没听明白卿洛的‘you jup’,可陈令还是能搞懂卿洛到底在问什么。
“看见你掉下来,下意识地就跟下来了……”
望着陈令黑漆漆的眼珠半晌,卿洛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顿了顿,卿洛忽而调侃道:“然后刚好把我砸下去?”
陈令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看陈令有些尴尬的样子,卿洛本想摇头,考虑到自己脊椎的情况之后只是瘪了瘪嘴。不再看着陈令,因为现在睁着眼睛对他来说都是挺大的负担,闭目道:“开玩笑的……”。卿洛的声音带着笑意:“其实,我挺感动的……”
‘确实没想到会有人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算不得上同生,但算得上共死了吧?上辈子别人恨不得死,这辈子却有人愿意和我一起死,也可以说是没白活了。’这样想着,卿洛又开口道:“不过,下次别这么傻了。”
‘共死基本不可能,最可能的是像这次这样。你被主角光环笼罩安然无恙,而我再次成为背锅大王。’毕竟感动是一码事,感谢却是另一码事。
卿洛就是‘你愿意陪我死我很感动,可你差点把我砸死我实在是难以表示谢意。’
“不会有下次了。”陈令毅然开口:“我不会再让你伤成这样了,再也不会。”
其实,见卿洛伤成这样,陈令不止是心疼,还有愧疚和自责。
他看不惯卿洛残杀手足,所以和卿洛争执冷战,一味地强调着自己的观点却从来没有为卿洛考虑过。甚至可以说,他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批评卿洛太过残忍。
而卿洛呢?卿洛从来没有像他一样,极端地表达过任何情绪或者是态度。卿洛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没有绝对的对错,卿洛一遍又一遍地解释自己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直到最后,卿洛也只是让身为‘正派人士’他离开,而不是以‘魔教手段’杀了他。不仅如此,卿洛还体贴地给他准备了他所需要的一切伤药。
陈令早熟,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并且一直为之努力着。所以,陈令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做出决定就不会再后悔。
可是陈令今天却后悔了,他后悔没有为卿洛考虑过,后悔真的听了卿洛的话离开树林。
在陈令帮卿洛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想到‘我如果没有离开,卿洛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罪?还是那个干净高傲的小公子,悠闲地躺在藤椅上啃着果子。如果我在的话,至少这些刀剑之伤我可以帮他挡下,让他少疼一点。’
陈令一次次地抚平卿洛即使在昏迷中也会因疼痛而蹙起的眉,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轻声安慰着卿洛:“没事了,不疼了,没事了卿卿,我在呢……”
当陈令醒过来,看见满身血迹了无声息地躺在自己旁边的卿洛的时候,他就发誓,如果卿洛这次能逃过一劫,他再也不会留卿洛一个人了。如果要死,也要他先死,绝对不会让卿洛再受半点伤害。
管他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来就没有不同的道,只有不同的人。
卿洛听着陈令肯定的语气,不由得笑了:“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永恒的承诺。陈令,你想过么?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你容忍不了的事情呢?比如,我杀了你的同门。怕是,第一个对我挥刀相向的就是你。”
“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陈令蹙着眉,看向闭着眼睛的卿洛。
“我说过,我只是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肯做。”卿洛叹了口气:“陈令,我不是你,我不是正道中人,我也不需要遵守什么江湖道义。你明白么?我会做出什么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何况是你呢?”
“我、绝对不会对你动手的。”陈令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不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
卿洛撇了撇嘴表达情绪:“陈令,我们不是一路人,永远都不会是。我杀你你不会对我动手,杀你妻子呢?杀你挚友呢?你都不会对我动手么?”
陈令蹙着眉,没有回答。他不是在迟疑什么,而是他在奇怪卿洛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好像,卿洛已经自认自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教中人了一样。
没有听见陈令的回答,卿洛抿了抿嘴,最后淡淡道:“别轻易承诺,总会有人当真的。”
“我是孤儿,我可以不娶亲,不生子,不交朋友。”陈令自问如果卿洛真的那样做的话,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于是干脆将火苗掐灭在源头。
猛然听见陈令的回答,卿洛没忍住笑出了声来,震动得整个胸腔都疼,随即呛咳起来。
陈令见状,赶紧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地顺着卿洛的胸口。
待卿洛恢复过来,便靠着陈令的肩膀轻轻地笑:“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半睁的眼睛由于疲惫慢慢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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