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氛围在房里蔓延开来,李夏炎望著儿子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
「好吧!默之,我会找时间和他谈谈的。」也许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吧?这样下去,不只是照成南宫仲夜的麻烦,也让儿子开始起了疑心,为了大家好,应该做个了断才对。
「嗯。」那在李夏炎看不见的角度,李默之望著自己的手背,沉默的思考著谁也不知道的决定。
後来,李夏炎当晚就和南宫仲夜提了,撑著虚弱的身子坐在客厅里,有些紧张、有些吃力的解释著自己和儿子的意愿,但其实他并没有抱持太大的希望,毕竟那个男人似乎不是那麽容易就会放弃的。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听完了李夏炎的话,南宫仲夜沉著脸,直到他以为对方会扑上来狠揍自己一顿之际,却听见了南宫仲夜的叹息。
「好,我知道了。」然後,那个男人便什麽也不说的起身回到书房,连总是会抱著虚软的他回房的举动也忘了。
愣坐在沙发上,李夏炎盯著那扇紧阖的门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也许,那人也开始腻了,才会答应的那麽快、那麽乾脆。
也对,自己和儿子肯定照成他很大的困扰吧?早就该有自知之明先行离开才是,被儿子提醒才恍然大悟,一点也没发现那人的勉强;如果能及早发现的话,这样也不会让南宫仲夜一直忍受,自己也不会那麽难堪,就连胸口的阵阵缩紧,都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样,来不及了对不对,李夏炎,你果然还是爱上了那个男人,直到这种时刻才肯承认,明明同是男性、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在将分离之际还一直想著那人对你的温柔和细心,轻易的爱上,却得花更多的时间遗忘,李夏炎,你真是个笨蛋!
真的很痛啊!心脏急促的抽紧让脑中一阵缺氧,更让他晕眩的几乎倒下,眼角的泪光,是为了南宫仲夜,也是为了自己;以後,真的只剩下儿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关心对方的人。
隐约的哽咽、微微的喘息,男孩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眼角发现了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书房缝口,那得意的神色,就像是刚刚赢得大奖那般,皱眉瞪著那脸,男孩像是放弃似的转身,不再观望,同时心底也做了决定,以後,再也不帮任何人骗那温吞愚笨的父亲了。
还没让李夏炎心情平复下来,隔天,那淡然著脸的男人便出现在房门口,原本的疑惑在见著男人主动帮忙收拾行李後,转为更暗沉的忧郁,才知道那人竟迫不及待到了这种地步,看他随意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还交待著儿子别忘了自己的东西,李夏炎忍著将被赶出门的羞耻和心酸,也一同下床帮忙。
「不用了,你躺在床上就好,我和你儿子忙就行了。」稍稍回头,南宫仲夜的手也没停下,彷佛非常匆忙。
「不用麻烦你了,我们……父子俩自己动手就好了。」生疏而客套的说道,望著那人俐落的提起行李,他又默然了。
「走吧!我送你们去。」那淡笑,看在李夏炎的眼里,就像是将解脱、轻松的欢快。
「……嗯。」垂下眸感伤的他,完全没发现儿子警告似的瞪了南宫仲夜,而那人,更是摆出志得意满的气焰。
趋车上了高速公路,由於不是淡季也不是假日的关系,一路上车子畅行无阻,甚至不用花到半天的时间就到了南部,望著黄昏眷顾的城镇,这里不过几个月不见,似乎陌生许多,然而这也只是错觉,李夏炎一边望著车窗之外的熟悉路口,心中更是低落的几乎想跳车逃离。
反正,就算南宫仲夜好心载了他们前来,今晚和儿子还不是要露宿街头,早知道就先找到落脚处再和他说,也不会这麽凄惨;同时心中又有著非常大的不满和失望,虽然看过南宫仲夜对分手情人的冷淡态度,但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没良心到这种地步,还好自己的烧已经退了,只剩下几声咳嗽,手里还拿著某人专程停下、冲进药局买的喉糖,对於他反反覆覆的举止,李夏炎是哀莫大於心死,懒得去深想了。
突然,望著前方的景致,李夏炎倒抽著气,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看见了什麽,几个月不见,原本该沉默伫立、曾经属於自己的旅馆,在新任买主的经手下,居然一改以往陈旧、阴森的外表,变成了一幢极为美式的建筑,就像是刻意招摇似的,红色的瓦片、整片米白色的砖墙,还有面对著湛蓝大海的原木制阳台,更不用说那风格简单却让人一眼就爱上的大厅。他肯定那个将之改造的人,应该是个有品味、而且有钱的人,能够将自己的旅馆整个拆掉,还合并隔壁的空地,将之扩建两倍大,以後,这里应该会有更多的客人愿意住进吧!
呆然的想著,而车子停下後他又一阵错愕,不敢相信南宫仲夜竟然残忍的做出这种事,要他这前业主父子住进新买家建的旅馆之中;怎麽可以有人能够这麽粗神经、这麽残忍呢?被迫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已经很难受了,还得前来品嚐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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