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贺情的车果然还停着。
“我……”应小二看他哥那有点嚇人的眼神,生生把那个“靠”字给拆吃了入腹,咳嗽一声:“哥……”
应与将点了根烟,窜起老高的火苗衬得他半张脸在蓝焰里微微晃动,说话的语气不容得人拒绝:“去吧。”
他哥的命令之于他简直就是军令如山,应小二觉得他必须立刻执行,接过来就跑楼下去了。
应与臣虽然被贺情那边的朋友揍过一次,但鉴于他哥又揍了贺情,自己还把贺情车剐了,还是有点犯怵。
今天有他哥撑腰壮胆,现在底气还是比较足,但他哥给这么一盒药,分明就是在关心示好啊,应小二心里又没谱了。
他蹦蹦跳跳地下楼,凑近了敲敲车窗,贺情冷不丁摁开车门,蝴蝶翼升起,惊得应小二还往后退了一步。
应小二第一次这么近认认真真打量贺情那张脸,就觉得一个字,帅,心道幸好自己不是颜控。
贺情刚好掐了烟屁股,一股子烟草味从喉咙里冒,抽得一车都是味儿,他闻着也烦,抬眼就看到应小二屁颠屁颠地下来了,跟找揍似的,还挺礼貌地敲了下车窗。
他看着应小二从窗口递了盒健胃消食片进来,一张稚气的脸笑得十分灿烂:“这是我哥让给你的……”
贺情阴着脸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又听到应小二在旁边傻站着,像鼓足了勇气一样,问了句:“贺少,你跟我哥现在是好朋友?”
斜着眼一瞪,贺情心想,叫什么贺少,叫嫂嫂啊!
心里虽是这么想,面儿上还是绷着:“君子之交,淡如水。”
然后贺情扔了烟头打燃火,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认真地说:“矿泉水的那种。”
……
应小二一脸懵逼地上楼,心里纳闷,看他俩这架势,不像矿泉水,反倒像俩砒霜似的,不知道有什么仇。
他看他哥阴着脸也不敢多问,只觉得自己遭受了家庭冷暴力,一头钻进书房挑灯夜读去了。
等他一套卷子都做完了,一看时间快十一点,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看到他哥还坐在阳台上抽烟,夜里一处宽阔的肩膀,背影落寞,一件薄套头衫穿着,像也不觉着冷。
他回屋翻了件羽绒服出来,打开阳台的门就走出去,给他哥披上。
然后自己找了根小板凳,在他哥旁边坐着抽二手烟。
应小二挤挤眼:“哥?你在这儿烦啥啊?”
应与将偏过头看他一眼,沉默了会儿,才犹疑着开口:“在想一些事儿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贺情接二连三的示好和接近已经打得他整个人都快懵掉了。
他看得出来贺情眼底的小邪火,一团团地往他跟前烧,一些小动作,一点儿小情绪,只是他搞不懂为什么,也不知道贺情到底在想什么。
他知道贺情属于外骚内纯的性子,表面上看着浪到没边儿了,一到晚上就各种酒吧跟着他哥们儿混,但私下就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从没见着他脖子上有过什么痕迹,而且动不动就脸红。
贺情看他的眼神,跟他闹的别扭,与他说的每句话,发的每一条微信,他应与将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
前几年在北京的时候,什么类型的人没见过,什么局没去过,那种往啤酒里泡枸杞的养生局他都去过,往身上贴的男男女女不计其数,他也不是乱吃的人,进退有度,该拒绝拒绝,能接受的接受,绝对不往家里带,不过也不会瞒着应小二。
应小二前几年还小,不懂事,经常缠着他问,什么时候给他找个嫂子?
应与将不是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但是他生意做得大,还是做车的,恩恩怨怨横竖太多,数不清楚,不敢轻易找一个女人就这么将就了。
他心里明白,从北京到成都来发展,起因绝对不止应小二在什刹海之源打架的事儿,绝对是他应与将在哪一步上面走错了,才落得辗转南方的下场,还好如今东山再起,跟以前的生活质量虽差了一大截,但也还算是衣食无忧。
一到成都又遇到姓单的这种人,他都处理得腻烦了。
他能费劲全力保全应小二健康茁壮的成长,不代表能再全力护一个贺情,况且应小二才来一年就被打了一次,还捅了一刀。
贺情是谁,加贝集团三代单传的独苗苗,谁敢碰一下?
应与将有这个胆子去碰贺情,甚至想把贺情就那么圈在身边,但他没有胆子去保证,贺情是真的想好了,或者说贺情有去认真想过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他在来成都之前,就想到过可能会在这座西南大城与贺家小少爷相遇,是生意伙伴,或者是商业竞争对手,但他万万没想到过,会是那样一个开始,然后发展成如今的情况……
贺情喜欢他,他都知道。
阅人无数,何等千娇百媚没见识过,纯的骚的,就是没见过贺情这种两样儿都带的,还特别招人。
贺情和他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
暗恋是一个人的事,单恋是一个人的事,但互相喜欢,谈恋爱,就是两个人的事了。
应与将根基未稳,万事需要处处谨慎,小心为善,想整他的人不止单江别一个,这才多久,他不能就这么拉贺情下水。
这几天还有人阴他走私,部件没过检。这边人脉不广,处理起来也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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