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将也毫不含糊,没跟他客气,回掐他的脸问,那你还在半路下车么。
贺情脸一皱,哎哟一声,不下了,我错了。
……
在首都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贺情站在人潮涌动的安检处外,看着他的父母,背对着他,将证件递给安检人员,过了传输带。
安检人员拿出金属探测器在贺定礼身上游移:“转身。”
贺定礼举着双手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隔离围栏外站着的贺情。
他已经长成一个大男人的儿子,与他遥遥对视。
似是穿不过的山,挡住了山野之上疾驰的骏马。
贺情看着他爸举起来投降似的双手,想到一部电影的结尾,忽然有些感慨。
贺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见他爸又转过去了,手里捏着机票和手机,揽过一边儿等候着的贺母,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心想着等应与将拆了石膏,就能回成都了。
这路,从此就在脚下了。
第六十九章
加贝那边的生意贺情先麻烦了兰洲过去顶着,天天蹲医院里边儿自己配合治疗,也能照顾应与将。
这石膏短时间拆不了,贺情就硬是陪了快一个月,中途回了两趟成都,屁股都没坐热,又匆匆往北京走。
好不容易熬到八月下旬了,应与将腿上的石膏拆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再养养,但勉强还能行动,由一群旧部下带着,说什么也要回成都。
除了考虑到贺情在外待了太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应小二要开学了。
应小二报的法医学,是这所大学的新兴王牌专业,国内前三甲,他这个人又特别好奇这一块儿,报专业报学校没怎么跟家里商量,应坤一听这专业,差点气得背过去。
这专业他觉得特爽,一个年级一百个人不到,今年在四川才招几个人,大三就临床实习了。
虽然大一大二的校区没在人民南路上,但大三就能回来了,离他哥嫂还特别近。
三个孩子走的时候,应坤没去送,坐在客厅里玩儿鸟笼,背对着客厅落地窗外铺洒下来的阳光,一抬眼,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下提着行李的应小二,没说话。
应小二正在给行李箱套防尘罩,笑嘻嘻的:“爸,我每个月都回来看您……”
应坤鼻腔里哼一声,骂他:“没必要,麻溜儿滚蛋。”
所有行李打包好,文叔和贺情忙上忙下地搬到车上去,应小二把电脑收起来,应与将还活动不太方便,勉强能走几步,靠在门框边儿,对着应坤轻轻一颔首。
爸,我走了啊。
应坤看着这三个孩子,忽然有点儿感慨,转过背去,面朝着那面落地窗,去看小区里的风景,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
那天,贺情扶着应与将,站在应家大门口,看着这一处恢宏宅院,特认真地面对着应老爷子,喊了句,爸,我们走啦。
……
三个人买的头等舱,一排四个座,二对二,中间隔了走廊,应小二自然就成了那个一个人单独滚一边儿呆着去的。
飞机上关了阅读灯,贺情拆了位置上的薄毯,把垫腿的地方给应与将弄起来,让他躺着,两个人打开了同一部电影,插上耳机,一起看了起来。
两个人并排躺着,身上盖着毯子,翱翔在七八千米的高空,一起看电影。
贺情偷瞄了一眼全神贯注看片儿的应与将,心里跟被猫抓了一下似的,太浪漫了吧。
到了成都都是晚上了,贺情从窗户外看下去,都能根据夜里灯光纵横交错的脉络看出是哪些地方。
忽然觉得这世间,熙熙攘攘,其实并不皆为利来。
他转过面去看了一眼闭着眼休息的应与将,熟悉的线条如初般令他心跳不止。
有的,还为爱而来。
……
一回成都,加贝集团来了人接,贺情把应与将和应小二送回望江名门,请了保洁阿姨来专门打扫,毕竟都好久没住过人了。
他那株绿植果然枯了,贺情想了好一会儿,以后还是不养这些了。
他从衣柜里挑了件短袖换上,说还得回家一趟换衣服,晚上还有个会议要去,让应与将在家里等着他。
贺情正好拿了刀要割个行李包装,指着应小二说:“应与臣,你等会儿点外卖啊,饿着你哥我砍死你。”
应小二立马双手投降:“没问题!您放心地去!”
开完会回来都是十点多了,贺定礼似乎也默许了贺情在外边儿住了,看他回家收了一堆东西,跟自己汇报了一下工作,轻手轻脚关上门走了。
毕竟应与将还受着伤,贺情觉得把他一个人放一会儿都心疼得要吐。
过了几天他抽空去找了一次风堂和兰洲,哥仨提着饮料往望江名门走,还没进门,风堂就开始“哇”,摸摸电梯门又摸摸按键的,就差把脸贴门上去:“情儿,太气派了吧,这一两千万的房子就是不一样……”
贺情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这算新房啊,那可不是气派吗!
应与将身体还在修养,休息得也早,打过招呼后就去主卧休息了。
加上应小二,四个人就在书房里边儿喝饮料聊天,贺情也跟他们俩谈了一下以后洗车行发展战略,以及还在找的自己丢了的车,但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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