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不遗余力坑儿子的卫永言,才会提出这种荒谬的指控。
当日会后,“马上风”这个梗就不知道被哪个碎嘴的董事传了出去,很快在高管层中人尽皆知。
知道同一个梗,就像是融入了一个秘密小团体,一下子拉近了距离,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内涵眼神——卫永言那么宠那个郑倚菱,宠得非要让私生子压过三少,毫无理智可言,都半老徐娘了,还能把卫永言笼络得死死的,可见那郑倚菱床上功夫想必十分了得?这么一想……真不怕马上风?
郑承望抵达办公室时,只觉得看向自己的众多道目光中颇有些怪异的成分。他怔了一瞬,随即捏紧了拳头,暗自咬牙。
虽然不明所以,但这种意有所指的视线,在卫修归来后,他就并不陌生。仿佛他之前几年在公司里的经营、直至取得今天的高管地位都是笑话,像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归来,他就得靠边站——
凭什么?!
“你们都很闲吗?还不快去做事!”
被吼的众人作鹌鹑状,各自在自己的隔间分外忙碌了起来,心里却大都直撇嘴。不就是卖娘拼爹才当上的总监么?得意什么。
“叮铃铃——”
手机铃响,郑承望没看来电显示,便顺手接了起来。一听声音,他皱起了眉头,压低音量斥道,“他们正在调查,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怕查不到你头上吗?”
对方混不在乎,“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查到?肯定是瞎忙活一场。这回余总很满意,说期待以后继续合作。”
“以后的事情再说吧。”郑承望含混道,“再说,我本来以为那份方案不可能中标,才会给你的……”
对方察觉到他的推诿,嗤笑了一声,“难不成你还良心不安?再说,中标了岂不是更好,拿的更多?你可想清楚,这偌大的卫氏,你一股不占,公司再好,也跟你没半毛钱相干;公司不好,你也不损失一分钱,反而还有大笔可赚——损失最大的,是股权最多的,那是谁来着?”
正中红心。
郑承望心里被说服,口中却是不服软,“你小心一点,那小子精着呢。好不容易才出来,别让他又把你送进去了,舅舅。”
郑新河冷笑,“老子早晚送他下去找他娘!”
一声轻微的嘟响,表示电话挂断,之后线路中陷入沉默。
周伯摘下耳机,请示地看向卫修。
“都录下来了?”卫修挑眉。
“录下来了。”
“好,保存着,回头有用。”
周伯疑惑,“为什么不拿去给卫永德听?这已经是足够的证据了。”
“给他听有用吗?”卫修弓起指节,摩挲着下颌上的细小伤疤,“你以为,大伯就会站在我这边?他当初,帮我说话了吗?”
“怎么没有,他……”
周伯猛然顿住。
是了,卫永德和了几句稀泥,看似在卫永言父子间斡旋劝解,但实质上并未给卫修这个侄子提供任何庇护。
一如他现在的行事。
“他们兄弟感情是好,可现在,已经到了为下一代打算的时候了。大伯自己,可不是没有子女的。”卫修放下手,转而把玩起那颗翡翠青梅,“周伯你说,我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吗?”
“……苦了您了。”周伯心中酸涩难言。
“行了,别这么丧气,”卫修拍拍他的肩,“有人跟我说,唯有经历困难的人才能感受到无上的幸福,必须历经过死亡才能体味到生的快乐……人类的全部智慧就涵括在这两个词中:等待和希望。”
周伯心道,您又跟大仲马神交了?
“会等到的。”
正巧,周伯话音刚落,门铃叮咚响了。转身去开门前,他冲卫修挤挤眼,“看,这可不就到了?”
按响门铃前,梅衫衫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这是vip客户,是小肥羊,麻烦是麻烦了点,可宰起来手感好……不是,是做生意很爽快。所以上门|服务时态度要好,不能因为人家咬了你一口就甩脸子……
“梅小姐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周伯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洋溢着热情,梅衫衫暗自唾弃开门没见着那张漂亮脸蛋而隐隐失望的自己,笑着打招呼寒暄,“周伯好。上回的约会怎么样?”
“劳您记挂!”周伯面不改色,“约会挺顺利,小姑娘性格特别好。”
“小……小姑娘?”梅衫衫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周伯乐呵呵的,“比我小好几岁呢,可不是小姑娘?”
梅衫衫哭笑不得,细想一下,这三个字真是宠溺满满,她诚心实意道,“她一定特别喜欢您。”
“真的吗?我还担心……”
“——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聊得热络的两人。
今天的小鲜肉依然很养眼,俊逸眉目如画,朝气勃发。还是简单的t恤搭休闲裤,身材好可以任性随便穿,或者不穿……打住。
梅衫衫闭了闭眼,快对自己绝望了。
被咬过的那边耳垂像是有自己的记忆一般,在视线触及他的瞬间便自动开始发起了热,她掩饰性地左右环顾,“卫先生,听说有幅画有点问题,是哪一幅?”
“不急,”卫修伸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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