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先前对身体语言的分析,提醒了卫修。他从来没有见过梅衫衫和余致远一起,更不知道在余致远面前的她, 是什么样的?与其胡乱臆测,不如眼见为实。
在眼光毒辣的余致远面前,卫修刻意将视线避开了梅衫衫, 因而这个细节他还真的答不上来。
而周伯也不卖关子,直接揭晓了答案——
“主动的,一次也没有。”
“……没有?”卫修愣住。
“只有被询问时, 她才会看向他,视线也是一触即离,对视不超过一秒。反倒是余致远的目光会不时飘向她,我想,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未必注意到了。”
周伯接着分析,“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爱这种感情,是隐藏不住的,会想无时无刻不看着对方。放在眼里的人,未必放在心里,可放在心里的人,一定会想要放在眼里。有种说法是,男女对视不足1秒,说明两人之间没有感情,虽然不尽科学,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不算太错。”
卫修不由得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道,“也许……他们刚吵过架,她故意不看他呢?”
周伯笑了,“您刚才,总共偷看了梅小姐八次。可是您原本也是刻意不去看她的吧?”
“……”
“所以说,这是发自本心的动作,没有那么随心所欲地容易控制。”
卫修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结上下滚动。一股难言的窃喜夹杂着希望涌上心头,他有些不知所措,“那……”
“当然这还要结合其他的肢体语言——譬如坐姿,她的膝盖朝着余先生相反的方向;余先生讽刺您的时候,她的微表情是标准的反感。不得不说,余先生是个很敏锐的人,很快做出了应对的举动,却反而将二人的貌合神离暴露得更明显。”
卫修想起余致远大喇喇地将梅衫衫搂在怀里,心中就如同被一只手肆意翻搅,根本无法理智地观察。可既然周伯这样说……
“那她为什么不离开他?”
问题刚问出来,他自己先苦笑了一下。这就像是问母亲,她为什么不离开卫永言?
……
楼下。
“我的追加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在一定程度上,条件你可以随便开。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搬回来住一段时间。”
梅衫衫:“……sorry?”
“一次中标很难保证,所以当然要多试几次,”余致远理所当然,“人工授精试管婴儿也可以,但前期注射激素刺激排卵,你身体受得了吗?”
梅衫衫深吸一口气,“你很缺女人帮你生孩子吗?”
“当然不缺,只是,虽然这样说有点恭维你,但我对我未来孩子的母亲,还是有一定的要求的。”
“我还真是谢谢你啊,这么看得起我。”梅衫衫喃喃,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神情紧张道,“对了!差点又忘了——我上回就想跟你说,最近门口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标记,我觉得你得看看,会不会是……”
话说一半留一半,她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余致远被勾起了好奇心,随她往门口走。
“就在那边,你看……”梅衫衫静静后退,“有点小,不太明显,得往近处看……”
砰。
在墙面上扫视半晌也不见什么标记的余致远闻声转头,只见那扇实木大门合得严严实实。
“……”
他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有女人敢请他吃闭门羹?!
余致远扬起拳头,想要砸门,又放下。
算了,一会儿她搞不好又得诬赖他吓着她了。
再说,闹出响动来,让楼上听见了,卫三指不定又要有什么想法呢?
炎炎夏日,余致远打了个冷战。
从梅衫衫的住处出来,时间还早,他驱车沿江边兜了会儿风,才去了公司。
刚坐下没处理几件公务,秘书的内线电话打进来,道有位徐小姐找她。
……徐诗音?
余致远犹豫了一下,对秘书说:“就说我正在开会。”想了想,补充道,“以后她来,帮我挡住,理由你自己找。”
前女友实在麻烦,特殊时期,还是不要横生波折的好。
秘书应是。
楼下,徐诗音听了秘书的回话,平静地点了点头,“是吗,知道了。”
余致远在回避她。
这真新鲜——他素来不懂得回避女人,这也是当年他们经常吵架,分分合合的主要原因。
前两天的绯闻还很有热度,成为帝都那次相遇的后续佐证,写报道的人言之凿凿地论断,这对旧情人必然是旧情复燃,甚至有好事者开起了盘口,赌余总什么时候离婚。
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其实形同陌路。
所以梅衫衫不仅让一个不肯结婚的男人结了婚,还让不懂得回避女人的他学会了回避。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德何能?
徐诗音认真研读过梅衫衫那有限的履历,她找不到答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从余致远婚后也在外面女伴不断可见一斑。可这样的一个男人,突然收敛了起来,对她这个前女友尤甚——
要么他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的真爱是妻子,当起了情圣;要么,他特别厌恶她,厌恶到避而不见。
旋即徐诗音否定了后者。
倒不是她对自己过于自信,只是,从这两次面对面的情形来看,他对她的态度起码是友好的。
所以……情圣?
徐诗音蓦地噗嗤笑出了声。
想起前几日拜托在证监会任职的叔叔查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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