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
邵云去把壶盖里剩下的水泼出去,盖好。
他说道:“我可以帮你们一把,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董曼忍不住的心中一喜,“什么条件?”毕竟能有邵云去帮忙,总比她们漫无止境的等待要强。
邵云去定定的看着她:“我只想知道刚才在郑俊生家里,和郑好礼他们坐在一桌的那个人贩子和山下村到底有什么关系?”
人贩子?
董曼一愣,眼底的喜色渐渐消失了。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那个人贩子叫王老三,从他父亲算起,这三十三年来,他每年会在八月份左右卖出一个成年人给包括山下村在内的四个村子。而这个人会在河祭当日作为供品被四村进献给河神?”
“河祭?”邵云去眉头微皱。
董曼点了点头:“这一块方圆十里只有我们四个村子,文川河穿村而过,它源于长白山上消融的冰川雪水。三十三年前,我们这四个村子因为地处深山老林,交通堵塞,所以和外界往来不多,一些陈规陋习也没来得及革除,保留了下来。”
“当年,隔壁钟家村出了一件公公和儿媳扒灰的丑事,按照当时的族规,他们两人都应该浸猪笼沉塘。当时刚刚在钟家村站稳脚跟的陈神算找到了钟家村的村长,只说自己初来乍到,承蒙村民们关照才得以在钟家村定居下来,然后问村长想不想来年上山挖参时,收入翻倍。”
“这样的好事谁不想,钟家村的村长当然是点头应了。然后陈神算又说,山有山灵,河有河神,文川河起源于长白山,钟家村村民喝着文川河的河水繁衍生息,其中关联自然密切。只要钟家村愿意每年给文川河河神送去一个仆从,由他开坛做法,河神施恩,自然会保佑钟家村的村民来年安居乐业。”
“钟家村的村长将信将疑,当年正逢干旱,钟家村虽然没人饿死,但是各家各户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就盼着明年能有个好收成能填饱肚子,养活一家老小。陈神算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戳到了钟家村村长的心窝窝,正好眼下就有现成的供品人选,钟家村村长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果不其然,河祭过后的一整年里,钟家村村民入山挖参,都没有人出过事,收入果然如同陈神算所预料的那样,翻了一番。要知道山路崎岖,入山挖参尤其危险,脚滑了摔断腿算是好的,最怕遇上猛兽,带着枪也不一定能捡回一条命……这样的事情每年在四村放山人里都要发生那么一两回,我爸就是这么没的。”
“但是陈神算也说了,河祭必须每年进行一次,一旦断了,好运气自然也就没了。在这件事情上,钟家村的村长从来没有瞒过其他村民,尝到了甜头,自然就想继续尝下去。所以钟家村的村长在村民的怂恿下又找到了陈神算,商量着能不能换一种河祭供品,比如说普通的三牲六畜,他们不介意多上供一些。毕竟之前的河祭那是因为有现成的供品人选在,所以他可以爽快的答应下来。这会儿却不行了,总不可能把无辜的村民扔河里淹死吧。”
“陈神算拒绝了钟家村村长的请求,然后就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他让钟家村村长花钱到外头去买一个人回来,写入钟家村的族谱,算作钟家村村民送给河神。这样一来,钟家村既不用送出一条人命,又能享受到河祭带来的好处,一举两得。”
“钟家村村长有些犹豫,陈神算又宽慰他,既然是被拐卖的人,要么被卖到深山老林里给人做老婆,囚禁一辈子;要么被人买去打断手脚沿街乞讨。倒不如他们把人买过来送去给河神做仆从,不用受到折磨,论起来他们也算是积德了。”
“听陈神算这么一说,钟家村村长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此后的两年,钟家村村民进山的收获都远超其他三个村子。一来二去的,其他三个村子难免有所怀疑,也就是那时,一个钟家村村民喝多了说漏了嘴……”
“也就是打那时候起,钟家村的河祭变成了四村联合祭祀,四村轮流主持,四年一轮转,今年正好轮到了山下村。”
一口气将这些全都说出来,董曼紧张的看着邵云去。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思想还停留在上世纪的山里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枉顾一切。以往倒没觉得什么,可随着马路修通,四村和外界接触的多了,村委会的干部也都知道这事如果让外人知道,对四村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在四村村长不竭余力的叮嘱下,村民们也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仅是瞒着嫁进村里的媳妇,对下一代更是守口如瓶,绝不提及。
她现在将这些事情全都告诉了邵云去,无疑是将山下村推到了悬崖边上。可她不后悔,董家早就没人了,现在她只想着向郑家复仇。
至于郑文会,她曾经名义上的丈夫。当初她父亲死后,家里一穷二白,她没得选,只能嫁给那个蠢货。她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偏偏郑文会回回都让郑家人哄的团团转,要不是她千方百计的拦着,家里的钱恐怕早就被郑家人给掏光了。这样的婚姻生活,怎么可能让她对郑文会产生好感。
现在她都死了,郑文会怎么着都和她没关系了。
所以她一点也不后悔,她只是担心邵云去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对她心有不喜,毕竟她也曾是山下村的一员。
邵云去冷笑一声:“原来是这样,河祭什么时候举行?”
董曼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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