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先生可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一开始漳州书院诗会便只是学子交流,只是云老先生爱才心切,才来点拨一二,今年既然云老先生身体不便,那便同以往一样,何来专门为了云老先生而来一说?”陆言蹊转眼看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发现竟然还有些眼熟,前几日还与景行交流过一番,现在看来,虽然学识不错,但是脑子太笨了些,估计读书给读死了。
“齐公子这话说的不错,”颜子玉这个时候手中的扇子动了动,接住了齐池的话,“若是云老先生身子骨好,一定不忍心让咱们失望,作为学生,不顾及老师的身体,可谓不孝,百善孝为先,各位不会是想做不孝之人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古人眼中,传到授业解惑的老师,与父母有相同的地位,颜子玉这一句“不孝”虽然重了,但也不冤枉。
安景行看着想要重新开口的王兴,也眯了眯眼睛,立刻给加了把火:“云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各位秋闱在即……”
安景行这话没有说完,但却比说全了更加能够让人心头一震,没错,云瑾瑜桃李满天下,不少学生都在朝为官,其中不乏秋闱和春闱的考官,要是今日他们在雅茗轩的言论传了出去……
想到这里,每个人的心头一震,看着安景行的目光立刻便充满了感激:“还是俞公子想得周到。”
“没错,齐公子言之有理,咱们从五湖四海而来,齐聚于此便是为了交流学习,能与这么多胸怀锦绣之人交流,便已是受益匪浅,不枉此行。”
“云大公子深得云老先生真传,若是云老先生真不能来,咱们也能间接受到云老先生的教导,并不冤枉。”
当即,刚刚愤慨万千的几个人,立刻变了口风,一个个脸上笑容满面,互相奉承,似乎刚刚说着云家“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人,并不是他们似的。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古人诚不欺我,陆言蹊听着耳边虚伪的声音,心中冷笑,突然对留在雅茗轩也失去了兴趣。
就在陆言蹊在寻思着是否带着安景行先行离去的时候,便听到了角落里传出的一声冷哼:“哼!”
这个声音并不小,至少在雅茗轩的人大半都听了个分明,这一声冷哼,也打断了众人虚伪的恭维之声,看着声音传来的角落,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陆言蹊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挑了挑眉,那冷哼的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露出这样的反应?
就在陆言蹊心中暗自惊讶的时候,便听到了在屋内传来了木轮滚动的声音,寻着这个声音望去,便看到了一名蓝色的锦衣公子被人推了出来,没错,是推出来,在那名公子的身下,是一件陆言蹊不陌生,但也不熟悉的东西,轮椅。
陆言蹊在西元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以前陆言蹊身边并没有行动不便之人,自然是没有见过的。
“叶少爷?”倒是颜子玉打破了屋内的寂静,看着被人推出来的锦衣公子,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惊讶。
“颜公子。”叶玉珩听到颜子玉的声音后,微微对颜子玉点了点头,便垂下了眼眸不再说话。
“叶公子身体可好了?”颜子玉对叶玉珩的态度倒不生气,叶玉珩自从那件事后,便变成了这样,对谁都淡淡的。
“嗯。”叶玉珩像是没有听到颜子玉语气中的关怀似的,依旧淡淡地回复了一句,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颜子玉还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叶玉珩身后推着轮椅的人却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今日少爷出来有些久了,估计已经累了,颜公子有话改日再说吧。”
叶玉珩并没有反驳,向来在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颜子玉见及此,也强求,看了那人一眼,便摇了摇头:“叶公子请便。”
叶玉珩这次连个语气词也不愿意给颜子玉,依旧垂眸看着自己的膝盖,任由身后的人将他从雅茗轩推了出去,在叶玉珩走了之后半盏茶的功夫,雅茗轩才渐渐恢复了交谈,当然,这次谈话的主题,俨然变成了叶玉珩。
陆言蹊也从旁人的八卦中知道了许多东西,例如叶玉珩脾气古怪,例如叶玉珩的睚眦必报,例如叶玉珩在叶家的地位,总之都不是些什么好话……
“那个叶公子?”从刚刚的情况来看,颜子玉显然比别人知道的更多,陆言蹊听了一会儿,决定直接问颜子玉。
“玉珩以前不是这样的。”颜子玉似乎知道陆言蹊想问什么,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可惜,“以前玉珩性子很好,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以前……”
陆言蹊听着颜子玉的形容,挑了挑眉,简直没有办法将刚刚那个冷淡非常的人,和颜子玉口中的阳光少年结合起来,这是一个人吗?
“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倒是安景行一眼便看出了不对,一针见血地问出了关键。
果然,听到安景行的问题后,颜子玉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愤慨,陆言蹊还是第一次从颜子玉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颜子玉说白了就是一个温润儒雅的公子,与安景行不同,安景行出生皇家,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即使再温润,也掩不住骨子里的那股皇家的威严及霸气。
但颜子玉的温润是真的温润,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态度,即使是面对再糟糕的事,也能保持微笑,陆言蹊明白,这就是没有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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