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
“也是,这些年,你长大了这么多。”迟墨染上下打量了一下季拾恩……尽管他之前和季拾恩天天见,但是毕竟他那会儿没有恢复记忆,感觉自然和现在不同,至少没什么感慨可言。
——如今只把他和季拾恩的人形放在一起对比, 恐怕季拾恩看起来还要稍稍比他更年长“沧桑”些,谁能相信这家伙居然是自己养大的呢?当年毛绒绒的小团子再也不复存在了。
迟墨染觉得自己心头有点惆怅,啧啧, 这种做长辈的感觉啊。
这会再想起他恢复记忆之前竟然还对于季拾恩的年龄有过腹诽,迟墨染自己都觉得好笑,难得自己也有如此犯傻的时候。
……说起来自己失去记忆时的性子似乎比现在纯良多了啊,任何东西都只是憋在心里想想而已, 而并不说出口。
回到正厅坐下来休息以后,迟墨染这个客人一时之间表现的比季拾恩这个主人还要来的放松。毕竟就像季拾恩说的那样, 他是极力仿照当年自己的居所来布置的这一洞府,尽管碍于资源所限,相似之处不过十之五六,但是这也足以让迟墨染感觉到亲切了。反倒是季拾恩, 这会儿心中所思甚重,像个尾巴似得蔫蔫跟在迟墨染身后,莫名有些拘谨。
“不坐下吗?”迟墨染懒散的用手支着下巴,斜斜朝着季拾恩看过去, “我从没有自己坐着让别人站着的爱好,我以为你知道。这样傻愣愣望着我做什么?”
“因为您好看。”季拾恩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然后有些懊恼的闭嘴。
迟墨染也不恼,好脾气的挑挑眉:“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变,居然还没看腻吗。”有些修士随着修为的提升会重塑自己的容颜,但他没有,他从未对自己这张脸做过什么改动。顶多这辈子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他的外貌少了些许灵动而已。
“看不够的。”大约是已经说出了心里话的原因,季拾恩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您一直都这么好看,所以永远都看不够。”
迟墨染有些诧异的看着季拾恩,想不通当年笨口拙舌的小崽子如今是怎么胆肥到对他说出这种话的,若是搁在数百年前,这样的话不论对谁说都算是调戏,被拎出来揍一顿都是轻的。
“看来我之前说你毫无长进还是太偏颇了,其实还是伶牙俐齿了不少,用现在的话来说,很会撩嘛。”
看着迟墨染似笑非笑的表情,季拾恩非常艰难才压下了自己继续作死的冲动,把那句“只撩您”给默默咽回了嗓子里。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表情或许已经暴露了他想要说的话,不然主人怎么连下巴的弧度都抬高了?
“那您接下来……?”季拾恩果断垂着脑袋灰溜溜的坐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个话题,语气中还隐含忐忑与期待。
——虽然他之前一直期待着主人能够恢复记忆,然而当主人真的突然恢复记忆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和主人相处,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动他,之前一腔意气觉得能够用热情融化对方的想法,事到临头却显得如此幼稚。
“回家先调理自己吧……我现在的状况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说起后面的打算,迟墨染倒是无所谓,讲到“家”的时候也很是自然。毕竟就算失忆了,他还是他,他怎么会去否认自己经历的一部分呢,那里以前是他的家,以后也依然会是他的落脚点。
“那我这里就很好。”季拾恩语气有些急切,“这里环境中流转的灵力比市内要充裕一些,而且安静无人打扰,很适合修炼的。”
“可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一下比较好。旧也叙过了,没有必要一直黏在一起,我想离开——我需要一个人的空间。”
季拾恩却对“离开”这个词敏感的不行:“可是我想跟随您,我是您的……您的……”
刚刚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可以和迟墨染并肩而立的人,季拾恩不想再说出“宠物”这个词,但他一时又找不出能继续跟着迟墨染的借口,着急的不得了。
——就算当年主人把他丢下的时候说了变强以后可以去找他,但是也并没有许诺过会继续陪着他。
迟墨染忽然笑了:“你不是我的,我从以前就完全没有把你当成我的所有物过……对,我给予你庇护,我还喜欢逗弄你,但我从来不与你订立任何契约,你是自由的。其实你连主人都不应该叫我,只是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非要这么执拗于这个称呼,改也改不过来才随便你罢了。”
季拾恩死死盯着地面——那自然是因为那会儿有主人的同族羡慕他身为一个犬妖,却居然可以长久跟在主人身边,于是在他面前说了些话的缘故。而当时他想到的唯一不会被丢掉的办法,就是认主……那会儿他还傻得不知道这是需要契约才能够成立的,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改了称呼就可以了。
这些他是没办法对着主人说的。
“至于我失忆之后所谓的主宠关系……那就更不足一提了,你是妖修,不是凡世间的动物,这一切本来就是虚假的。”
“你看,我们之间有些羁绊,但也仅仅只是有些羁绊罢了。但羁绊不是锁链,不能把我们锁在一起,我有我要做的事,你应该也有你的。”
一边说着,迟墨染一边站了起来。休息这一会儿足够了,他也该走了。
而季拾恩则哑口无言。
确实,说白了,他是欠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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