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笑笑和海哥的喊声也不遑多让,我们可以通过通往舞台的台阶看到舞台上方,就不知道塞林格和季诗他们在台上能不能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喊声。
离得近还能听见舞台上乐器的余音,曲毕灯光熄灭,架子鼓还在震颤,然后是电吉他的余音,再然后是比电吉他更持久的贝斯的余音,低音的波长本来就更长,那一段重低音的音波传得很远,像一团烈火熄灭后还在辐射着看不见的热量。舞台上没有光,所以其实看不见台上的人,但我知道塞林格的位置,他在那热量的中心。
林赛哥,你的歌成了开场曲,这么酷绝人寰的兰斯洛特,让那么多人激情澎湃,你现在望着那一片星海,是什么心情?
等某一天我听不见了,无法回应你的音乐,也无法带给你灵感,我也会回到那些星星当中,你要记得我始终是他们中的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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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在后台,但一点没影响我的投入,季诗还是全场跑,非常能调动气氛,有时也有小车祸,但瑕不掩瑜。摇滚乐队的演唱会不用跳舞,没那么多花式,但演奏乐器也相当消耗体力,在开唱前的半个月,五个人都进行了体能特训,有时排练结束都晚上了,许章还要求他们必须再健身一小时,这么一练就往往练到深夜。
公司有专门的健身房,以往都是给男团女团用的,但每当lotus演唱会在即,就会被许章无条件征用。我坐在健身房的垫子上打瞌睡,塞林格就在那儿练哑铃,双手各10公斤,20个一组,他通常会练五、六组,够我睡一会儿的了。他后来喊醒我的时候健身房都准备要关灯锁门了,我抬头见他脖子上搭着毛巾,头发还微湿着,应该连澡都冲过了。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带帽卫衣,单肩挎着一只黑色背包,朝下看着我,我忙趴起来,石头哥在门边喊“走了哦”,管理员正要关灯,我说:“等等,我拿包!”石头哥说林赛背着啊,我才看清塞林格挎的是我的背包,他自己并没有带包来公司。出门前他还弯腰在杠铃床上捡起了什么,等大家都离开健身房,进了电梯,季诗忽然摸遍全身,“啊”了一声:“我手机忘上面了!”
石头哥在电梯里就把丢三落四的主唱骂了一顿,助理们都在也毫不给面子。我看了眼塞林格,他靠在电梯最里面低头刷着手机,没什么反应。他卫衣兜里还有部手机,露出了白色的一角,其实就是季诗的。末了电梯抵达一楼,主唱先生可怜兮兮地说都没人陪我上去拿啊,一个人好害怕啊,石头哥和阿岚嘲他这么大一只还怕鬼,塞林格全程冷漠脸观旁观,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捡了季诗的手机了,等季诗硬着头皮要按电梯时,他才仿佛回神般“喂”了一声。
季诗后来在车上埋怨:“你为什么要这么久才还给我?”塞林格说这样你才长记性,季诗说记性长没长我不知道,但我对你的恨意是长了。
塞林格一脸不懂,说恨从哪里来:“如果我没帮你捡手机,你就必须得自己上楼去拿了。”言下之意你该谢谢我。
季诗:“你不就想看我出洋相吗?”
塞林格说:“你出洋相了吗?”
“没听见石头在助理面前怎么骂我的,我不要尊严的啊?”
塞林格说骂你的是他又不是我。
季诗像小孩子一样噘着嘴说:“没错,但我就是想恨你,怎么着?”
塞林格看了他半天,说反正我也没爱过你,就把帽子拉上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睡觉了。
看着特别幼稚的斗嘴,包括石头哥在电梯里数落季诗,阿岚在旁边帮腔,都幼稚得不行,但一站上舞台,一投入演唱,就会让你由衷感慨:哪里是恨,哪里是没爱过,这几个人,彼此根本是爱得难分难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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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过半,舞台上打下几束追光,季诗喝完水,边擦着汗边向全场五万观众正式地打了招呼。
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介绍乐团,乐手solo,solo完再瞎唠嗑一顿,好让五个人和乐迷们说两句话,联络联络感情,但这次介绍完乐团,季诗一口气歇下来,破天荒地和歌迷们聊起了lotus的黑历史。
“这个五周年的开场视频做得真好,感谢幕后制作团队,看到这个脑子里就跑马灯似的掠过很多画面,我们确实是在车库里成军的,准确地说是想哥的修车行。不过那修车行有我们几个神棍在,注定做不下去,你们见过大半时间都在排歌的修车行吗?见过来修车行兼职就为了看我们排练的修车小弟吗?”他回头指了指李想,“想哥修车行!”
全场笑声融融,太多人一起笑,都有回音。
“我还记得有一回,有人半夜偷摸进来把我们音响设备全砸了,第二天我们到修车行,你们阿岚哥哥看见那情景‘哇’地一下就哭了,哈哈哈哈,”他回头朝抗议的阿岚摆摆手,“好啦好啦没有‘哇’的一下啦,因为马上就有演出,那次演出对我们还蛮重要的,可能是一个能正式出道的机会,结果就这么搞砸了,为此还和人干了一架,被人嘲笑我们的摇滚水平还没打架高,”说到这里,场内难得有些安静,季诗说道,“那天我流着鼻血,我其实也有些困惑了,因为太多人说我们的摇滚是伪摇滚,我们的歌是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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