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是啊,好多年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太神奇了。”
塞林格说:“那我不该抱她。”
“啊?”石头哥问,“为什么啊?”
是啊,我心里突突地想,为什么?
塞林格说该留给他抱,说完便挂上了耳机。
笑笑和海哥冲我笑得暧昧,仿佛我和学姐真能破镜重圆似的……
——
那天车子抵达庆功宴预定餐厅的户外停车场,下车前塞林格接到一个电话,所有人都下了车,只有他还留在车上,我感觉这个电话我不方便听,就在车外等着。也不知道他在和谁通电话,这个电话讲了很久,我走到停车场旁边的花台坐下,不远不近刚好能从最末那扇车窗看见最后一排的塞林格,他右手搭在前排靠椅上,指尖还夹着烟,但很久都没抽一口,手指反而在前排的靠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我百无聊赖地想着,是在揪线头吗……
不知过了多久,车窗里的人影终于起身挎上贝斯包,我看见他微弯着脖子,从最后一排走过长长的车厢,似乎终于想起自己的烟,昏暗的车厢里那一点火光红红地闪了一下。
下车后他抬头看见我,有点诧异:“我以为你上去了。”
我说你不知道在几楼。
“知道,四楼。”说完就捏着拳头,打了个含蓄的喷嚏。
我把包里的黑色卫衣拿给他:“晚上挺冷的,穿上这个吧。”
塞林格夹烟的手揉了下鼻子,顺手想接过卫衣,又停下来,把手里的烟灭在花台上,才接过衣服打开来,带着点鼻音说:“你的?”
“我怕晚上冷,就多带了一件,”我说,“结果我穿得好像刚刚好,不是太冷。林赛哥你穿上吧,进去要是觉得热再脱!”
塞林格将那件卫衣打量一番,我怕他最后还是会还给我,好在他看了看就一言不发地穿上了,拉链一气拉到顶,说:“走吧。”
季诗经常笑塞林格,总是少穿一件,似乎只要一进入秋冬季,他永远都穿得比天气要求的少一件,公司里长期挂着一件黑色雨衣,已经忘了是谁留下的了,时常没下雨的时候他也拿来穿着,雨衣很宽大,普通人穿会有些松垮,穿塞林格身上似乎刚刚好,他那样的人,似乎穿什么都刚刚好。
有时他穿着这件黑色反光的雨衣在公司的自动贩售机前找我以前给他买过的那种玉米汤,举手投足间雨衣都会发出那种滑啾啾的摩挲声。有一回我去楼下取包裹上来,电梯要关门时被人抬脚挡了一下,然后一电梯的人就看着这个穿着廉价雨衣的巨星说着“借过”,发出滑啾啾的摩擦声,低头走进电梯。他都没发现我也在电梯里,进门后就站在门口,电梯里人有点多,我又站在里面,就没招呼他,看他低头准备按楼层,又发现已经有人按过,贝斯手略宽大的手藏在黑色雨衣更宽大的袖口下,手上拿的正是那罐玉米浓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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