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打算一直这么跟踪下去吗?一旦我沦落街头,那他可就容易多了。也许不会,也许没有固定住址躲起来会更容易。
天呐,早知道我就操他了。我就该录下来然后把它传到网上的。这样就能给他个又清晰又响亮的警告了。
迪安·妈逼的·麦奎因。
我站起来,拉伸了下肌肉,打算把这颗巨型巧克力搬起来,结果却搞得它从桌子上掉了下来。结果发现这原来不是一整块的巧克力。它的外壳碎掉后,成百上千个银色纸包装的小糖果滚到地板上。
“啊——”最初的震惊之后,我咆哮起来。“我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
我踢了一脚这座糖果山,令它朝各个角落散开。
这下好了,现在它们滚得满地都是了。
恼火和挫败同时向我涌来,我捡起那个半空的壳,把它扔到屋子的另一头。更多小银块从里面飞出了,落进了厨房里。
“怎么搞成了这样?!”我对自己抱怨说。
简直棒棒的。我已经快要疯了。自己跟自己说话,就像个妄想症患者。足足有一分钟,我以为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是自己的臆想,直到我听见卡尔-艾尔的声音隔着门叫我的名字。
在黑暗的走廊里,他那蓝色荧光的隐形眼镜使他看起来像某种夜行动物。
“你还好吗?”
“你问了好几次了。”
“好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好,”他说着走进来。“这些是什么玩意?”
“‘好时之吻’。成百上千的‘好时之吻’。”
“噢,艾瑞克说过迪安写了一首关于你的歌。叫做‘吻’什么东西的,是不是?”
“《橘味吻》。”我单调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抓狂。我一头撞上卡尔-艾尔结实的胸大肌。“我该怎么办?”
“不管你该做什么,兄弟。事情是越来越疯狂了。”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疯了。”
“你会没事的,兄弟。”卡尔-艾尔用他强壮的手臂搂着我。“还有花儿,哈?”
“对。”
“你想让我帮你扔掉吗?”
我从他的臂弯里退出来,看着那堆美丽的蓝色。所有这三件礼物里,它们最难以直视,太容易勾起那段痛苦与背叛的回忆。
“好吧。”
“好嘞,你把你的画都放进电梯。我去拿那些花和……那玩意。”他指着那洒了一半的好时巧克力容器。
“谢了。”
“小事儿。”
我把堆起来的画靠在门边的墙上。它们大部分都是小幅的——方便携带,价格也更容易被行人接受。不过我通常也会带上至少两幅大的,万一有些阔气的艺术爱好者看上它们呢?这事也发生过几回。有一个人甚至还顺带买了几幅小的。我没有因此出名什么的,我也不想出名。我就是想画画,想要用我自己的方式生活。没有义务,没有承诺,没有期待。我对此倍感自在。但现在我也需要用上钱。我爱这间阁楼,它是我的,我不想离开。也许那个买下这间阁楼的人会让我继续租它。也许他们搞翻修只是为了将它租出去。
今天早上我给怀尔德打了电话,幸运地保住了工作,因为迪安的演出,他觉得明天会爆满。但这份薪水也不够我付今后这间阁楼真正值得上的房租。安珀斯先生对我很好,一直把房租压得很低。他把阁楼标价上市后仅仅三天就被买走也不是他的错。不管我是不是要继续租这间阁楼,我都得找个法子赚更多钱。
作为一个总是要“一趟搞定所有东西”的人,卡尔-艾尔把花和装巧克力的容器一股脑都塞进了电梯里。
“我马上就回来。”我匆忙把衣柜里的钱袋子掏出来,把它绑在我的牛仔裤腰上。临走的时候,我抓了几把“好时之吻”放进包里,又拿了几瓶橘子味芬达。然后我们直奔市中心。
我支摊子的地方不是一个正式的市集,只不过是一些艺术家每周二早上在市中心随便聚聚,警察倒是不会来驱赶我们。事实上,市长还挺希望波士顿显得开放且充满艺术气息,这也许就是我们能不受干扰的原因。我通常会找到一个靠近书店入口的位置,希望能吸引一些艺术爱好者。我本来想找一个靠近餐厅的地儿,那里多的是有钱人出入,不过那些地方总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被占了。
我把大幅画靠墙摆放,小的则按照习惯被放在一个黑色篮子里展示。卡尔-艾尔每逢星期二就跟他老妈的美发沙龙那儿请个假,这样他就做成顺水人情的样子开车送我。他甚至陪我练摊,却拒绝从收入里分成。我知道他更想用这天的时间窝在家里打游戏,不过他老妈禁止他在工作时间待在家里。
在这一带见到拿相机的人并不奇怪,不过那些朝我拍照的人看着挺专业的架势,让我隐隐有点不舒服。也许他们不是在拍我,也许是书店昨晚发生了什么也说不定。又或者是市长对这一地带发表了什么宣言,他们想在报纸上报道这件事罢了。
“这是他吗?”一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在近旁小声说,圆圆的棕色眼睛盯着我。
“我滴神呐,就是他!”另有一个女孩尖叫着拽住了一位年长女性的袖子。
我皱起了眉毛,看到卡尔-艾尔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
“打扰了,”那位年长女性低头看着我说。两个小女生站在她身后,满脸笑容。
“您好。”
那位女士低头看了看。“这画多少钱?”她指着最小的一幅说。
“五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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