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灾神月十三日,水二。
对于坦布罗大陆或者普洛兹世界其它地方的大多数人来说,水二就是一个介乎吃晚饭(水一)和睡觉(水四)之间的过渡变通时间,之所以说是变通,是因为有些人吃饭吃得晚,又有一些人睡觉睡得早。
而对于那些人数上只占少数,资源占有上却占多数的贵族们来说,这个时间,却是他们正忙碌的时间——贵族们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往往就是在这个时间开始步入高潮。
胡以图·杜·谢尔纳沙克一直觉得,自己是石塔峡圵年轻一辈贵族圈里最受欢迎的人物,无论是在男性还是在女性圈子里都是,这也是他比另外两个兄弟自傲的地方,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有多少夜夜fēng_liú酒中戏的晚上,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在酒醒的时候,他也开始有了忧愁和烦恼。
按帝国的礼法,他只是庶子,谢尔纳沙克的家业,肯定与他无缘的,即使当家老父愿意给点也极其有限。而如果他想在父亲身故后还维持一个贵族的体面生活,按一般贵族家的做法,要么是乖乖的做嫡子大哥的随从忠仆,要么是从军,你说为什么不事神?事神的神职们地位高、生活品质高,但还真不能纵情声色,所以贵族中选择事神之路的并不多。
但在胡以图看来,上面这些路对都不是理想的选择——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不要做忠仆,忍受他那笨蛋大哥;他也不要做辛苦又危险的军士,更不愿做生活清静的神职,他看中的路,比这些都要简单愉快——他打算娶某个有继承权的贵族家女儿,哪怕是成为维勃夫(波瓿族古语,意思就是上门女婿),也能轻松维持贵族的生活。
他早已经挑选好两个目标:第一个目标是圵里的钦伦亲家,这家的家势虽然比谢尔纳沙克家差一点,但女儿漂亮。第二个目标是邻埴的皮包尼坎家,这家的家势不得了,堪称是寇尔先境三甲,女儿脾气很大,即使如此,也有一大堆人日夜梦想登入这家的家门,其中有资格做胡以图对手的,也有那么两三个——那么多贵族家里庶子,总有一些脑子不坏的。
胡以图今天晚上就是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商量着怎么把几个有实力的竞争对手先搞下去。
胡以图明明记得,自己吩咐了车夫,要到圵里的大车轮酒馆去,按说早应该到了,但怎么越走路越颠簸了?
“喂喂,还没有到吗?”胡以图不是不记得家里车夫的名字,但他几乎从来不会用名字来称呼奴仆们。
车夫没有回答他,堎车依旧在行进着,不快也不慢。
“蠢蛋,你给我停下!”胡以图怒吼,他从来不是个脾气好的,尤其是在奴仆们面前。
堎车没有停下,依旧不快也不慢地前行。
胡以图不说话了,他决定自己打开车门,把这个狂妄无礼又失职的车夫狠狠揍一顿,即使打死了也无所谓。
到底是年轻人,哪怕是贵族,胆子还不算太小,胡以图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堎车的车门——这是侧开式的车门,车里的乘客如果需要到前面的车夫位置去,需要扶者车顶的用于固定货物的栏杆,再踩着车厢侧的落脚位挪动过去,在颠簸行驶时这么做,需要一定的力量技巧,更需要一定的胆量。
这些胡以图都不缺,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也没这个自信,要当皮包尼坎家的维勃夫。
车门的锁在车厢里面,所以门轻轻一推就开……嗯,嗯?怎么推不开?
还没等他弄明白车门为何打不开,仿佛有一阵风从后吹来,胡尔图就失去知觉。
其实就算胡尔图现在不晕,真等他挪到到车夫位置时还是会晕的,只不过会变成吓晕——车夫位置上竟然根本没有车夫。
胡以图醒来的时候,只用了很短时间就弄清楚了自己的所处——自己还在车上,真正的车上,车厢顶上。手脚被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限制出,连头也转动不了,只能仰望着星空。
“你就是胡以图·杜·谢尔纳沙克?”
“蠢蛋,你是谁?!”发现自己被禁制之后,胡以图极端地愤怒。
回答的他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你就是胡以图·杜·谢尔纳沙克?”
“你敢打我?!是谁派你来的,布李南?沙褚几牙?”胡以图脑中立刻冒出这两个名字。
这两人是他的情敌,也就是最可能破坏他这辈子的幸福的两个劲敌——他今晚要找死党们商量对付的两个人。所以当他遇到意料之外的威胁时,第一反应自然就是这两人出的手。
回答他的是清脆响亮的耳光,两个。
挨了三个耳光,胡以图却连是对方怎么打的都还看不清。
“你就是胡以图·杜·谢尔纳沙克?”
“......是。”三个耳光,终于让胡以图认清了眼前的状况。
“很好,你总算不太笨,那我就让你死得明白点,我奉拿高耶·杜·毛却赞的命令,要在今晚将你杀死,等你到了罪亡者之国,问起你是怎么死的,也不至于太过糊涂。”
“什,什么?!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什么拿高耶·杜·毛却赞,你搞错了!”胡以图猜得到对方要对自己不利,但他预期的最多也就是一点皮肉之苦,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杀自己了的——贵族子弟间争风吃醋是常事,动手打架是常事,伤性命的情况就很少了。至于暗地里雇人下杀手的事,胡以图也听过一些,但这种事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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