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她像是作为一个交易品被送到了平南府,可是他却忘了问一句,如果没有那些身外的羁绊,他不是皇帝,萧战也不是平南王世子,她更喜欢谁。
可惜再见之时,她已嫁做人妇,有些话,却是再也问不得了。
任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软红帐里传出了隐忍的、低低的、柔软的抽气声,任胥心一紧,什么念头都散了,猛一扭头,“怎么了?”
盛迟暮伤在那个羞于启齿的地方,本以为隔着红帐,当他不存在便好,谁知还是疼得有些受不住,清秀纤长的眉微微凝出一泓黛浪,跟着那床帐被一只手飞快地掀开了。
任胥突兀地闯了进来,只见盛迟暮的腿上正盖着棉被,她有些惊惶失措地扬起目光,他看到这一幕,一半是气,一半是笑,无奈地看着她,“看都不看,怎么上药?”
原来不止是旁人,就算是她自己,都羞得不敢看么?
任胥看她捧着药盒一动不敢动的模样,一贯清冷的盛迟暮被他看出了一点憨呆的味道,傻极了,盛迟暮正要扭过头,手轻轻抓住了被角,不留神被他掀开了被角,被褥里忽然多了一人,她似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地动了下腿,没想到这一动,便觉得更疼了,又哼了一声。
任胥轻笑着抚她的长发,“傻暮暮,还是让夫君来吧。”
说罢,他将唇递过来,在她耳畔呢喃:“这种药,是要擦到里边的。”
里边么?
盛迟暮的眼睛微微圆了起来,看着她这副傻样,任胥揉了揉额角,笑得好不欢乐。
“我可以。”
她又强调了一遍。
但是任胥说什么也不信她了,“这事听我的,不许犟,我怕不擦药,得好几日才能好起来。”
“那就过几日好,也没什么。”盛迟暮嗡嗡地说了句,将腿蜷了起来,就不给他看。
任胥却皱眉头,“哪能没什么,上了药好得快。”
说罢他拧开小盒子,用修长而白皙的长指蘸了药膏,盛迟暮听着声音便脸颊冒火,腿不自禁细细打颤。
但很快,她又软成了一汪水,只剩下软语嘤咛,低回求饶。
翌日任胥又愉快地起了个大早,在院中练剑。
等到盛迟暮腰肢酸软地从软褥里起身,梳洗装扮好,他已经流了一身汗了,回头打了几桶热水沐浴净身,转眼之间又被晋安帝叫去南书房了。
晋安帝开门见山,问任胥:“昨日你胡闹了一通,非不许你皇姐嫁给萧战,是什么道理?”
那珠钏花冠被下人一一拾掇好了,又不眠不休赶制了一夜,晋安帝对匠人们有愧,但一想到胡作非为的长子,便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他给任长乐撮合一桩婚姻有多不容易,这个儿子为什么不能体谅自己的苦心?
晋安帝长叹一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皇姐挑肥拣瘦,将长安子弟嫌弃了个遍,二九年华时,朕好容易说动了阁老接纳她,给她许了程家大公子,结果她上门去将程家大公子打了个鼻青脸肿,后来不单这事黄了,这长安城里可再没有愿意娶你皇姐的人了。可偏她又是公主身份,不嫁给那些王孙公子,难道要同个拉煤的卖炭的过一辈子,你怎么不为你姐姐考虑?”
任胥也知道晋安帝苦心,可就是揉着眉角,嘴硬道:“谁都可以,萧战不行。”
晋安帝扬眉,“为什么?”
任胥倒是恼火了,“父皇明知将来平南府未必真心事主,将公主嫁给萧战,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么?何况堂堂萧战,一个女人就能将他留在长安?父皇就不怕赔了女儿又折兵?如果做最坏的打算,皇姐以后会怎么样?”
他眼不盲心不瞎,这么多年,晋安帝对任长乐心里头有愧疚,有疼惜,可给的爱总不如他们几个皇后嫡出的孩子,任长乐心里头有结,总把自己当外人,对谁都竖起一身的刺,也唯独长宜同她走得近些罢了。
任胥是讨厌任长乐那副泼辣野蛮的个性,可不讨厌她这个人,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带着前世的记忆,很难不对她动恻隐之心。
任长乐虽然心眼儿多,可有些时候又太单纯,晋安帝与平南王的较量,犹如一场博弈,而她不过是个筹码罢了。
晋安帝一直在说服自己,女儿心仪萧战,必有一番美满姻缘,以此心安理得下旨赐婚。可一旦平南府如同前世一样揭杆造反,萧战会如何对任长乐?还会把她当成妻子?
何况萧战那人野心勃勃,心里想的念的,都只有他的暮暮而已,哪里真会对任长乐好。他来求婚,哪里真是为了喜爱任长乐。
晋安帝捂嘴咳嗽,好半晌,才皱眉道:“依你之见,朕不该将长乐许给萧战?可不这样,朕拿什么理由扣留萧战?”
“留他做甚么?”
任胥淡淡地扬唇。
儿子的眼底一股自信夺魄的光芒,就连晋安帝也不由得深深犹疑,手抚在龙案上,冕旒下一张脸掠过惊疑和困惑,“你有何妙招么?”
任胥上前一步,无比镇定地说道:“平南王一共有五个儿子,但唯有萧战被平南军中人称为‘小郡王’,将平南王世子都忘诸脑后,世人只知萧战,不知萧齐,世子与他不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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