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与司马先生讨论过,主公既然师从鬼谷子,可否问一问老先生,这王二娘子……可是那书中的还魂?”
杨廷听到那声“老先生”,嘴角翘了翘,“等本侯先确认一件事。”
几人将细节梳理过,司马儒又说了一件事,杨廷亲送两人出府,随便糊弄了两口饭食,便又匆匆去了方离开不久的鄂国公府——
他有事要确认,一刻都等不得。
第165章 情投意合
“何故又深夜来此?”
苏令蛮无奈地看着窗外扮起飞檐走壁客的威武侯, 月色清如许, 飒飒落地,半明半灭见只能见到一双幽瞳明亮。
杨廷敲了敲窗棱, “阿蛮, 开门,有要事。”
苏令蛮只当他是又智计百出地想使什么幺蛾子以期登堂入室, 慢悠悠剪了剪灯花,待房内琉璃灯亮得分明,才倚着半开的绿纱窗道:“便这般说吧。”
杨廷无奈,没忍住伸手探过窗亲昵地捏了捏她鼻子:“你啊……小心眼。”
苏令蛮嘟了嘟嘴,她便是小心眼又怎的,何况做姑娘时不给自己抬抬价, 往后到了他府中可不是被欺负死了?
她心里那点子属于女人独有的狡猾不好与旁人道,那边杨廷却早已将调情的心思放下,将话头带到了另一头, 长话短说地将张玉门之事交代了一番, 苏令蛮向他摊开手:
“拿来。”
杨廷从袖中掏出那册子,递了过去,面上还透着点嫌恶:“你对一对。”
苏令蛮早已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薄薄的册子,页数几乎是数得着的, 字迹潦草,显见是宣泄之用,可她却越翻越心惊。
若说早先的记载, 她因着时间久远记忆模糊了,可最近几年内数得着的几场病,不论起始还是终了,时间都与自己一致——而这,是从王文窈那得来的,看那寥寥的几笔草记,可见她病之时,王文窈亦病了。
苦痛同捱,据传双胞胎中,偶尔会存在这般离奇感应,缘由依着玄术命理的解释,该是同命相依。
可苏令蛮确定,她阿娘当年只生了她一个。
“确实一致。”
苏令蛮给了肯定答复,随手便将册子递回去,杨廷没肯接,朝空气打了个呼哨,一道暗影随着凉风显现,甲一声音粗哑,杨廷让其速速递给乙二悄无声息地还回去,苏令蛮看得有趣,忍不住问:
“侯爷,您这暗卫可是连如厕都得跟着?”
杨廷嫌她煞风景,没答她,只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还有什么想法?”
想法自然是有的。
只可惜千头万绪,团成了个死结,苏令蛮一时间捋也捋不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王二娘确然对她不怀好意,甚至在她人生最初便为她设置了许多关卡,增添了难度。
“王二娘比我大上两岁,那时亦不过八岁,其一,这稀罕之毒从何而来?其次,如何会晓得千里之遥的边疆,还有我这般一个女童存在?”
莫非当真是天赋异禀、未卜先知?
杨廷下意识想起当年被连根拔起的内鬼,他暗卫选拔从来是漫无边际,若要送进来安插眼线不算难,难就难在几乎是每一部都有那么几个,还都混得不差。
“假设其当未卜先知,那为何专与我为难?还一门心思地想嫁给侯爷?”
杨廷听她开口侯爷闭口侯爷便忍不住想帮她拿嘴堵上,奈何前回刚刚说了他“不够尊重”,便只得谗兮兮地看着那张嫣红小嘴在近处嘚吧嘚吧地一张一合。
苏令蛮却不知道这般严肃时刻,素来英武的威武侯为色所迷,只惦记着尝一尝自己嘴里的清香,还在漫无边际地胡想,一忽儿又觉得不大可能。
“莫非当真是情深一片,起先知道侯爷将来独独情钟于阿蛮,便想着先将阿蛮的容貌毁了,或毁了清白名声,好让侯爷移情?”
苏令蛮自己都觉好笑,杨廷探手便是一个脑袋瓜子:
“瞧把你能的。”
清清冷冷的低语散入空气,带着无边的宠溺,若让旁人听了,恐怕骨头要先酥了一半。苏令蛮心下得意,嘴角便翘得可以挂油瓶:
“不过王二娘子机关算尽太聪明,哪晓得你威武侯是个不重美色的怪人?”
越说越离谱。
瞧小娘子尾巴都快翘起来的得意劲儿,杨廷忍不住探头轻轻在她唇间点了点,两人隔着一扇窗相对而立,夜凉如水,小娘子唇间的笑靥盛满了醉人的酒意,威武侯未饮便醉了。
是月色太美,还是人太温柔,杨廷分辨不清,只想一尝再尝,奈何美人心似铁,玉指纤纤直接推着他往外:
“侯爷,您在我这犯的罪,可还没过。”
苏令蛮显然是杨廷这些年来见过最奸猾最心硬的小娘子了。
杨廷知道,这回若不让这磨人精将气都撒了,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只得讪讪地退后一步,摊手道:“得,爷不靠近。”
凡情人间,说不到几句正经话,便忍不住想摸一摸、碰一碰,便跟得了肌肤焦渴症一般,杨廷从前过得跟苦行僧似的,等闲不想与人着近,奈何撞见苏令蛮这下凡来降他的,甘之如饴地破了戒,当起了这愣头小伙。
苏令蛮年岁小,虽不大懂男子的那些年少冲动,却也极愿意与他亲近,奈何心里绷着一根线,决计不肯让他小觑了自己,又想着前头威武侯办的糟心事,便不欲让他再能对轻易一亲芳泽。
“阿蛮,此时如此蹊跷,不若现下去问一问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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