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说话, 江鹤繁便有些压不下激动似地, 愈发高声:“一张照片就想收买你?我也有照片!比他那张大很多!”
他这指的是第一次看何风晚走秀时, 捧着相机没照到,事后找摄影师悄悄要来却没送给她的那张。
何风晚对此不知情,错愕地怒视他:“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一直在旁边, 你没看到而已, 听得正大光明。”
“你知道我和他今晚见面?”
“是。”
“你怎么知道?”
“但凡我想知道的事, 我都能知道。”江鹤繁掉过头,看去的眼神有些过分的凌厉, “我已经知道有他这号人存在,不可能视而不见。至于你……”
他压低身子欺近何风晚,眉头紧锁着有些恶狠狠的样子,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你那天居然敢跑了?”
敢情这是找来算账了。
想想也是,江鹤繁这辈子第一次开了荤,完事后对方竟先溜之大吉。
怎么看都让他很没面子。
何风晚两只爪子缩在胸.前,把眼一低,梗着脖子不做声。
然后感到细.腰让人紧紧搂住了。
江鹤繁连外披的长大衣都顾不上脱掉,头枕在她胸前,两条胳膊有力地环住她,像只突然温顺的大猫。侧脸蹭了蹭她光滑的小羊皮衣,他轻声哼道:“其实这样也好,你要是对我低声下气,对我撒娇,我怕我忍不住什么都答应你。”
何风晚无措地举起双手,低眸看向伏在胸口的脑袋,一张脸着了火似地猛烈烧起来。
醇厚的男嗓仍在缓缓流淌:“何小姐总要怀疑我,她其实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这声音还带一点委屈,让何风晚也软下心肠,试探着拿手摸了摸他的头:“那何小姐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
“电视台那边,想请你出面。”
“好。”
“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江鹤繁闻声抬头,他热烈透亮的眼睛漫过一丝忧伤,无奈地躺回去,恹恹地应着:“嗯。”
窗外是寒冷的都市夜晚。
车内的暖气逐渐溢满整个空间,让人松懈了神经。
何风晚一只手揉着他头顶,另一只手扶上他的肩,听到“嘶”的抽气声。
她问:“还疼啊?”
江鹤繁嘟囔:“我半边肩膀都快让你卸掉了。”
何风晚不出声地笑了笑,随后问:“我哥哥走前,对你说了什么?”
“让我找到你,把你当作自己亲妹妹。”他顿了顿,拉下她外衣的拉链,把脸埋进她贴身穿着的格纹衫里深吸一口气,“那是不可能的。”
“不怕他托梦找你吗?”
“我过去偏执地认为,别人用命换我的命,辜负了亲人,我应该为他而不得圆满。我相信感情的快乐有罪,宁愿别人都恨我,这样自己才会好受。”
江鹤繁抱紧她,感受着她透过格纹衫蒸腾出的体.温,换上耍赖的语气:“如果我几年前找到你,我或许能做到答应他的话。但是现在不行,你离不开我。”
“……江先生这么自信?”
他抬头,双眼迷离地用滚烫的唇贴上她的,含混不清地说:“是你身.体告诉我的,它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何风晚招架不住他的攻势,嘴里的空气被一阵阵地掠夺,须臾补给新的。
转眼间她已是衣.衫半褪,车里涨起旖.旎的春.潮。
她没怎么反抗,反倒有些体恤地任他肆意胡来,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拿牙齿解开她的皮带。
这样的顺从让江鹤繁有些意外,便腾空问:“你怎么了?”
“我上次对你发火,不是故作姿态,成珠珠的事情对我打击不小。”何风晚仰靠座椅,轻声吐字,“姜洲龄、元逢和她,全都是我想以心换心的人,到头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我,可能我真的也有错。”
江鹤繁停下,认错一般低声说:“对不起。”
“这是我今晚听到的第二个对不起。”何风晚笑着低头看他,“江鹤繁,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今后要做什么,要改什么,我自己也需要想一想。”
他两手撑住座椅两侧,静静地注视她,确认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有些认命地垂下眉眼,哑声说:“你让我说什么好。”
何风晚柔声说:“我们暂时都冷静一下,我答应你,不是分手。”
江鹤繁长长地叹一声气,重新抱紧她,叹声中满是拿她没有一点办法的无奈,“那你让我抱久一点。”
*
卓蓝建议何风晚不要把记者会延期至春节,那时全国上下合家团圆,对她这种新闻并不待见。于是她和鼎艺公关部商量了一番,定于一周后在海市饭店举行记者招待会。
迟鸿在美国收集好的资料也发了过来,她甚至有办法拿到事发时那几个瘾.君子的视频,真是神通广大。
这一周,何风晚和卓蓝与公关部团队一起捋发言稿,排定流程。同时邀请各大媒体参加,连通稿也提前备妥。
江鹤繁依言没再找她,只在召开记者会的这天早晨,给何风晚发了一句“加油”。
何风晚抿笑,很快收到第二句“今天会有我送你的礼物”。
礼物?
何风晚没在意,很快将这事放在一边。
后来,几乎所有人都从网络直播和部分电视台转播中看到,何风晚独自坐在主席台上,对着麦克风讲述三年前在美国发生的那件事,澄清那场模特比赛上不堪照片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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