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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为何会因萦笙的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如此慌乱?
我只是个丫鬟,只是个老丫鬟罢了。
不可胡想,不可胡想。
我在心底不断地告诫着自己,摊主却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从我笔下将那张白纸抽了出来,凝神看了许久。
我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摊主,想知道我是不是答错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摊主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连说了两个“原来如此”,他笑然看向了萦笙,“老实说,这谜底我想了许多,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而沈小姐你这个谜底比我原先想的要更好!”
萦笙悄然舒了一口气,她看了我一眼,满是倾慕之色。
我却不敢再与萦笙对视,垂下了头去。
摊主笑然转身,将那盏七色琉璃灯拿了过来,递到了萦笙身前,“这灯是沈小姐你的了!”
“浣溪,你看!”萦笙欢喜无比地将七色琉璃灯在我面前晃了晃,顺势将灯柄递到了我的手里,“明年等你!”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手中的这盏七色琉璃灯,灯柄上还残余着萦笙的余温,我情不自禁地轻轻摩挲着那儿,总觉得一切是这般的不真实。
曹锋跟大人早就将萦笙的把戏看了个明明白白,两人相视一笑,曹锋当先开了口,“沈小姐之才,实在是让人惊叹,在下佩服。”
大人摇头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既然结果已出,曹侍郎,这边请。”
“请。”曹锋谦然让步,示意大人先行,顺势往我这边又看了一眼。
大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送大小姐回去休息了。”
“是,大人。”小厮点点头,便走了过来。
大人看着我与萦笙乖乖准备回去,这才放心地邀着曹锋往酒楼走去。
终是回到了休息的客栈,今夜过后,想必萦笙的芳名会响彻整个临安城。
我为萦笙骄傲,可心底更多的却是道不清,也说不明的失落。
我茫茫然端着打好的热水走进房间,却在踏入房间的一霎怔在了原处——七色琉璃灯被萦笙点明,七色斑斓映照在萦笙的笑脸上,这一刻她虽然稚气,却美得让人心乱。
一瞧见我端着热水木立在门口,萦笙快步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了铜盆来,急声道:“浣溪,你为何不让其他丫鬟帮我打水?你别忘了,你今日可是伤者!”
若是没有萦笙提醒,我倒是忘了,我今日是撞了柱的,额角上还有一片青紫。
我想去抢萦笙手里的铜盆,可她比我还快一些,早将铜盆放上了盆架。
“浣溪,把房门关好。”萦笙将干净帕子放入水中,浸了个湿,抬眼吩咐了我一句。
我只好转身将房门关好,走到了萦笙身边,准备从她手中接过帕子,给她濯面。
萦笙再一次躲开了我的手,她满是忧色地看着我,柔声问道:“浣溪,方才猜了那么多灯谜,你的头晕不晕?”
我摇头轻笑。
萦笙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还好,方才我不好问你,这下终是有机会了,你不晕就好。”说着,她腾出了一只手来,拉着我坐在了榻上。
我意识到萦笙想给我熨贴青紫之处,提前拦住了她拿帕子的手,正色摇头。
这不该是小姐对丫鬟做的事。
萦笙也正色摇了摇头,“浣溪,一定要与我分那么清楚的主仆么?”
我愕然看着萦笙。
萦笙已趁机将帕子熨到了我的额角上,温暖与痛意一起涌出,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想要阻拦她,却被她按住了双手。
“那我现在是大小姐,你是奴婢,你得听我的!”
我无法反驳。
萦笙又加了一句,“不要动,大夫说,这样每天敷一下,淤青会很快散开,脑袋里也不容易留血块。”
我呆呆看着萦笙认真的表情,只觉心酸。
萦笙啊,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会如此待我?不由自主地,我握住了她的手,低下了头去,不敢让她看见我通红的双眼。
萦笙以为我是顺从了,这样让她更好敷伤处,她胜利地窃笑了一声,道:“这样的浣溪才乖嘛。”
阵阵暖意从额角透入身体,我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就坏了此刻的美好。
萦笙手中的帕子温度越来越低,她起身准备去沾点热水给我再敷上一会儿,“浣溪,以后我要更努力读书!”
我吸了吸鼻子,趁机扭头快速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萦笙扭了扭再次浸湿的帕子,又坐了回来,“下次再猜灯谜,我一定能自己一个人全猜出来!”
我哑然失笑,低着头牵过她没有拿帕子的手来,打开掌心,细细在上面写了两个字——我信。
萦笙莞尔点头,却突然担心地问道:“浣溪,你在哭?”
我躲开了萦笙的目光,摇了摇头,在她掌心解释道——有些疼,所以才会哭。
萦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帕子放在了一边的矮几上,双手捧起了我的脸,唇瓣忽地移近了我的额头。
我惊惶无比地看着萦笙越靠越近,一颗心只差没跳出心口来。
萦笙的唇瓣停在了我的额角前,她嘟起小嘴,蓦地轻轻地吹了好几口气,再细声问道:“浣溪,还疼么?”
傻萦笙,为何要学我当年的样子呢?
我猛地摇了摇头,挣开了她的双手,往后缩了缩。
“浣溪,你这是怕我么?”萦笙惑然看着我,第一次觉得我与她之间其实是有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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