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十年,我都忘记了我与萦笙是同月同日的生辰。
我以为这世间除了大小姐外,再也没有谁记得我的生辰了,没想到,萦笙竟有心去打听这些。
我的心暖得滚烫,鼻腔却酸得厉害,我含泪点点头,笑得灿烂。
萦笙突然向我伸出小手,她也笑了,“那我的生辰礼物呢?”
我愕了一下。
她难过地看着我,红红眼眶中有了泪光,却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浣溪,今年忘记了不打紧,明年开始,你不准忘记。”
我点点头。
萦笙吸了吸鼻子,突然将身子站得笔直。
我有些不解。
萦笙揉了揉鼻子,用手在我身上比了比她的高度,她仰起小脸,认真地问道:“浣溪,我能长得比你高么?”
我笑然点头,大人跟大小姐都比我高,萦笙自然也会比我高吧。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我惑然看着她。
她眯眼一笑,牵住了我的手,“浣溪,我们回去吧。”
我是说不了话的,自然也问不了萦笙,只能依着萦笙回到了闺阁小院中。
这一夜,萦笙睡得很沉,也很香。
我听她的呼吸沉了些,便从榻上翻身坐起,轻手轻脚地摸到了偏厅,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我怕吵醒了她,便往屏风那边再看了一眼,确认她没有醒来,便拿起了萦笙放在偏厅的女红布头线穗子,准备给她补一份生辰礼物。
我害怕“欠”别人什么,尤其是“欠”萦笙什么。
不用等明年,今年,我就送她一份生辰礼物。
一夜未眠,我竟没有半点困倦之意,一针一线,绣在香囊上的不仅仅是吉祥如意的花纹,还有我对萦笙的默默祈语。
只愿萦笙岁岁平安。
天明时分,我将香囊小心地放在她枕边,暗想着她醒来第一眼瞧见香囊,可会喜欢这个礼物?
我摇头轻笑,悄然退到了桌边,吹灭了偏厅的蜡烛。
我将腰上的香囊解下,小心收好,我会永远记得,这是我这二十五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生辰礼物。
若是我可以张口说话,该有多好?
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念头。
我推开房门,手中端着铜盆,准备给萦笙打热水洗漱。
“浣溪……”
萦笙忽然唤我。
我刚走到门外,勉力发出一些沙哑的“啊”声,表示我听见了她的呼唤。
萦笙笑眯眯地跳下来床来,抬手晃了晃那个香囊,激动地笑道:“我好喜欢这个香囊!”
我笑然点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铜盆。
萦笙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也点点头,“浣溪,我等你打水回来。”
我退出了房门,腾出一只手来,将房门掩好,转过身来,只觉得今日的晨曦格外温暖而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继续~
☆、第六章
我是后来才知道,白家绸缎庄那日出了命案,坊间传闻是白子生看中了一位织女,强逼得那姑娘悬梁自尽了。大人前后忙碌了大半月,最后的结案陈词说的是那女子为情所困,所以才一时想不开了结了自己。白家绸缎庄做为东主,该赔给那位织女家人一笔金银,具体赔了多少,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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