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肉略有不解地问道:“这两人有什么不妥吗?”
“论身份此他二人任国使那是绰绰有余,足以表示对我大夏的敬意,表面看并没什么不妥。”田彦博捋须说道,但这表面看三个字说得就很有深意了。
“昕年幼,这些年更是被拘于长云观之中,消息闭塞,对于诸国之事实知之甚少,还望田大人不要嫌昕多问麻烦。还请田大人解惑,您说的这表面并无不妥是为何意?”
肉肉与田彦博面对面坐着,田彦博还是第一次与肉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见肉肉态度谦和,语意诚恳地向他求教,面上隐隐露出很是受用与欣赏的神情。
“照理说,进献国礼这样的事情,不论是东野王还是战国侯,二者来其一,已算是对我国表示足够的敬重,可是他们却同时担任正、副国使同时前来我国,这便是大大的不妥之处了。”
礼部主管着与诸国之间的外交往来,田彦博任礼部尚书十余年,对诸国之间往来的规矩和程序烂熟于胸,曾多次以智计化解与禹国、梁国还有诸属国之间的矛盾,梁国国主曾经夸赞只他一人即可抵十万兵。
但凡是他觉的不妥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直觉,老皇帝也会认真考量,这一点肉肉一向深以为然。
“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今年秋天的时候,禹国太子司徒弘到横雁山围猎,不慎坠马,摔断了脊椎骨,成了个废人。”田彦博问道。
“嗯,略知耳闻,听说禹国皇帝为此大发雷霆。”
“皇家重长子,百姓爱幺儿嘛,这皇位传承,素来是以嫡长为先……”
说到这句,田彦博突然打了个顿,待看到肉肉面上并无任何异样神色,才轻咳一声掩饰了一下继续道:“禹国太子身为司徒氏的嫡长子,从甫一落地即被封为太子,二十多年来禹国皇帝一直将他唯一不二的皇位继承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要说起来,禹国皇帝是在这位太子身上投了大心血的,可谁知一朝不慎就摔成了个废人,听说禹国皇帝听闻此事当场就吐了血。”
“即便是帝王,爱子之心也是拳拳啊,就像父皇一样。”肉肉听得禹国皇帝因太子受伤,心痛吐血,亦不禁生出几分唏嘘之意。
“殿下说得是,皇上对您几位皇子还有公主最是疼爱不过的。”田彦博点头应和一声,又把话题转回正事上。
“只是禹国皇帝这口血吐的不止是心痛儿子,他更心痛的是他的江山,二十余年来,他为了断绝其他皇子对太子之位的觊觎,对其他的皇子一直多有压制,绝大多数皇子都只是领着闲差,给一份俸禄由国家供养,既无封地也无实职,更不要谈熟悉治国理政的经验。”
“多年悉心培养的太子突然倒下,他必须尽快从诸皇子中重新选一个来做继承人,但是这时候他就要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还有二十多个儿子,最大的与太子同岁,最小的还在吃奶,而这二十多个儿子都想抢夺这个空缺下来的位置,他该怎么选。”
“昕记得禹国七皇子司徒盛与太子乃一母同胞,同样是皇后所出。”
“殿下记性真好,不错,要论顺位继承权,七皇子似乎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禹国朝中却有大批的官员不同意。”
听到这个肉肉与朕同时都好奇了,这事倒还真没听说呢。
“说起来这件事倒与殿下您还有些干系。”田彦博轻笑。
“与我?有干系?”肉肉不解。
“不错,当年殿下以六岁稚龄在国宴上巧胜七皇子,此事流传甚广,传回禹国国内后,更被禹国上下视为奇耻大辱,如今涉及到皇位继承,禹国朝堂上便立即有官员提出反对,指七皇子曾败于我大夏皇子之手,若让其登上皇位,必将成为禹国抹消之不去的耻辱。”
肉肉与朕听闻,不禁略呆,但随即肉肉却是轻嗤出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七皇子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输便输了哪至于就成了什么国耻,想来不过是他的对手指使那些朝臣寻的借口罢了。只不知,七皇子的对手是哪一位?”
“殿下着实聪慧过人,”田彦博眼中欣赏之意更浓,面上也露出更明显的笑意。“七皇子的对手,是禹国三皇子司徒茂,东野王的王妃正是他的亲姨母。”
听到这里朕和肉肉才终于回过味来,为什么说着禹国国使,这位礼部尚书大人却坐在这里与我们闲聊了半天禹国太子受伤,诸皇子争位的事情。却原来,一切的干系都在这儿等着呢。
“东野王与战国侯都是禹国军方的强权派,一直坚持主张东进,尤其是战国侯曾数次领军在边城与我大夏对恃。咱们大夏与禹国的边境,若不是有炎威将军十几年来寸步不离地坚守,只怕早已被他们趁虚而入。”
说到这里,田彦博已经生出皱纹的脸上竟透出一股热血激情的神采。
听到田彦博提起他的舅父,肉肉脸上也现出一丝异样的神采来。
朕知道,其实肉肉对这位素未谋面却威名远播的舅父一直很是向往,总想着什么时候能亲自见上一面,只是朕实在不知道他那个舅父对他这个外甥会不会有什么热心肠,毕竟这都十二年了,那位据说威震八方的炎威将军连张纸片也没有给肉肉寄来过,还不如个稍微亲近些的普通大臣,还知道在肉肉生辰时上个贺表什么的。
“老臣担心的是,禹国三皇子若想谋夺皇位,会打我大夏的主意,毕竟在皇室传承中,除了血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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