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荷恼道:“你们怎么在一起!”再次问君兰:“你怎么在这儿!”
丁淑眉想要说人是她请来的。
身边君兰拽了拽她手臂,她迟疑了下,停住话头。
“我来参加的是寿宴。”君兰微微笑着,让桃蕊上前,指了指她手中的匣子,“自然是来给老寿星贺寿的。”
赵丹荷冷笑,“怕是心怀不轨吧。”
“赵姑娘这话说得好笑。”君兰莞尔,“我寿礼都已经备下,显然是诚心来贺寿。你却总是怀疑我的用意。莫不是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旁边传来噗嗤一声笑,却是那未曾离去的桃花眼少年。
赵丹荷怒瞪他。
他不搭理赵丹荷,却是望着君兰,上下打量着。
“不错不错,也不枉费我给你写了请柬。”他笑问君兰:“对了,你瞧着我那字儿如何?”
赵丹荷不敢置信地道:“三哥,你还真看得起他!”
君兰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赵三少爷桃花眼微转,“要不,你和我说说,请柬上的字如何?”
“字不错。”君兰回忆了下,说道:“只收笔的时候有些漂浮。若能稳住,应当更好。”
赵三公子含笑点点头,斜睨着赵丹荷,“瞧见没?人比你强!”说罢,他朝君兰挥了挥手,自顾自离去。
赵丹荷愈发气愤,怒瞪君兰道:“我三哥的字可不是你能随意评判得了的!”
君兰还没吭声,丁淑眉已然说道:“八妹妹也没多讲什么,只是谈论了下请柬上的字而已。你既是见都未见过,何来‘评判不了’一说?”
赵丹荷还欲再言,丁淑眉果断地拉着君兰的手往里走去。
——君兰说的没错。今日过来,是为了给赵太保贺寿。并非是来和赵丹荷吵架的。
倘若在赵丹荷这儿一再耽搁被她拖住,反倒是落了下乘。
君兰见丁淑眉是一个人过来,有些诧异,奇道:“你母亲没有一同来么?”
按理来说,这样的事情都是家中长辈带着晚辈过来。没道理会一个姑娘家独自前来。
丁淑眉小声解释道:“这种宴席,本就该参加。我娘并不是太喜欢赵太保,昨儿临时反悔说不来了。所以我爹不放心我,今儿把我送了来。”
丁淑眉的母亲是慧成郡主。
慧成郡主的父亲乃是定王爷,定王爷和安王爷是亲哥儿俩,同是今上的皇叔。
因此,以慧成郡主的身份,不前来道贺,也没人说得出什么来。
丁淑眉走这一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父亲着想。
君兰轻轻点了点头。
丁淑眉拉着她的手道;“所以说,妹妹能陪着我,真是太好了。不然的话我孤身一人,可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悄声说着话往里走。
谁知行了没多久,突然身后有脚踏枯枝的声音响起。
两人一起回头看了过去,却并未发现人影。只不过君兰身后裙子的下摆多了一排的墨迹。
丁淑眉脸色顿变。
桃蕊在后轻声道;“姑娘,刚才那位赵姑娘悄悄过来了。婢子……未曾阻拦。”
桃蕊会武。
但是,她不能轻易表露自己会武。不然的话,旁人盯着她,她就不好再暗中保护姑娘了。
因此刚才赵丹荷把墨汁洒到君兰裙摆上的时候,桃蕊思量着这是个能够解决的小事,就未曾出手。
君兰明白她的顾虑,略一颔首。随后,有些苦恼地看着裙摆上的污渍。
丁淑眉这个时候看到了赵丹荷从旁边灌木丛跑走的身影,当即就想追过去质问,却被君兰给拦住。
“罢了。”君兰道:“不过是几滴墨而已,倒也当不得什么。不必寻她。”
“谁说这事儿不用计较的?”丁淑眉平日里性子很是温和,这个时候却也不由自主拔高了声音,“分明是暗暗算计,可不能一笑了之!”
“不是一笑了之。”君兰淡淡道;“只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丁淑眉怔了下,望向旁边路上络绎不绝的宾客。
看到宾客们远远朝这边打量的目光,丁淑眉沉吟片刻,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两人苦恼地盯着墨点的时候,旁边有个帮忙给宾客引路的小丫鬟停下了步子,踮着脚望着这边。
蒋夫人看到了,笑问:“这位姑娘在看什么?”
小丫鬟连连摆手,“婢子可称不上姑娘。婢子叫茉莉。”
茉莉说着,又朝君兰这儿看了几眼,犹豫道:“您这是在作甚?莫不是衣裳脏了?”
君兰见她主动关心,抬眸朝她笑了笑,“是。沾了些墨点儿。”
茉莉就沉默着继续望过来。
丁淑眉轻声说道:“我到过赵府许多回,这个小丫鬟倒是头一次见。”
“想必是在这里伺候的。”君兰也把声音压低,“不是在住处伺候的。”
丁淑眉了然。
平日里她都是去赵府寻赵丹荷,这儿来过零星几次,倒是真不熟悉。这个小丫鬟应当就是在这儿做事的。
两人这样说着话,茉莉看她们商量半天没个结果,忍不住了,主动过来说道:“婢子的娘也在这里服侍。娘针线活儿可好了,姑娘若是不嫌弃,让娘把您这几个墨点绣点花上去做点缀。您看如何?”
这法子倒是好的紧。
不过,君兰婉拒道:“我车上还有新衣裳。换一件就是了。”
九叔叔给她的小马车上,首饰衣裳从来没有断过。倘若什么时候需要,直接拿了替换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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