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顾忌着这里是皇宫,人多口杂, 且四处都有眼睛悄悄盯着。见九叔叔执意如此,她也有些着急了, 低着头在他身边道:“这样不合礼数。倘若有人……”
她这样谨慎, 也是怕九叔叔遭人诟病。
闵清则自然晓得她的顾虑, 闻言低笑, “太后娘娘不会说你什么,陛下和皇后娘娘亦是不介意。你怕甚?”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君兰听后很是意外。倘若现下是在思明院,她肯定会仔细问问九叔叔, 为何会这样说。但这儿是皇宫里,有些话不好直接提起,只能憋在心里暗中琢磨。
闵清则见她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样子,暗觉好笑。等她来问, 偏她顾及着他,有些话不好当面说出来。
“不用紧张。”将要进到屋里的时候,闵清则终是舍不得看她这样紧张的样子,说道:“我与他们提过你,不会为难你。”
这话让君兰怔了怔,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
屋中熏香袅袅。宽敞明亮的屋子内,潘太后独坐屋内,手边只淡茶一杯,再无其他。
一进屋,闵清则就道:“还是太后娘娘懂得养生,饮茶也只饮淡茶。”
说话的语气,竟是少了些平日里的端肃,多了些晚辈与长辈间的亲近。
潘太后闻言笑了,“能不养生么?太医说了,我若是饮茶浓了些的话,少不得还要睡不着。就算好不容易睡着了,怕是也会魇着。”
她朝着闵清则身边的小姑娘一指,“这丫头知道我睡觉不踏实。”
这提的便是君兰第一次入静明宫时候的事情了。当时君兰正好遇上太后梦魇,上前帮了一把。为这,潘太后头次见到她就很喜欢她。
君兰不知这个时候接什么样的话才合适,上前行礼问安,“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是个懂事的丫头。”潘太后笑着拍了拍挨着她椅子的绣墩,“来,坐我这儿。”
君兰虽然有些紧张,但因昨儿刚见过潘太后,所以面对着潘太后的时候倒是能够稍微放松一点。闻言也没多言,直接谢恩后就去了旁边坐着。
闵清则也不用太后多言,自顾自在旁落了座。坐好后也没多寒暄,当先一句就是:“见您这儿没有留人,可是有话要和我说?”
潘太后没有即刻答他,而是笑着对君兰道;“来我这儿你不用拘束,想怎么样都行。你看小九,他来我这儿的时候就从来不客气。今儿还算好呢,知道先提正事儿。平日里的时候,少不得先要了吃的喝的,等到心情好了才与我正儿八经说话。”
在君兰的心里,九叔叔在外一直是清冷端肃的,旁人提起九叔叔的时候,也都是敬仰和敬畏居多。
她倒是头一回见到有人以这样调侃的长辈的语气来说他。不由笑了。
仔细想来,好似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说起九叔叔的时候,都是用了“小九”这样的称呼。听着倒是亲切的很。
见她在笑,潘太后也高兴起来,与闵清则道:“小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就该多笑才是。你瞧,这样开心了,多好看。”
闵清则莞尔,淡淡道:“她无论怎么样,我觉得都很好看。”
这话语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亲昵。
君兰听了这话后差点背过气去,紧张地看着潘太后,生怕太后娘娘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谁知潘太后非但不以为怪,反倒是握了她的手,爱怜地拍了拍,又朝闵清则瞪了眼。
“你看你,把小姑娘吓得。”潘太后道。
闵清则摇头失笑,“她自己不禁吓,您倒是要怨我了。”
君兰惊疑不定。
她这表情落在了潘太后的眼中,潘太后见状笑出了声。
闵清则终究舍不得君兰太过紧张。但是,有些话,有些事情,他还不能与她挑明。
于是闵清则道:“您有何事想要与我说?”
潘太后原本想着把君兰支开再提,但是刚才经了那样一番对话后,她知晓小九定然是很爱护这个孩子,也很信赖这个孩子。再加上昨儿的事情这小姑娘也是亲眼所见,所以潘太后就没打算瞒着她。
收敛了笑容,潘太后道:“你可知道,今儿早上的时候赵太保在御书房里当场发了脾气?”
今日是君兰的生辰,所以闵清则今日早晨并未出门去,而是一直在家里等着君兰,和她一同进宫。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潘太后更为肯定这姑娘在他心里的分量。
“嗯。”闵清则想起自己收到的消息,神色顿时冷了下来,“有所耳闻。好似和赵侍郎有关系。”
他口中的赵侍郎,指的是赵太保的儿子,户部侍郎赵初。
不过那户部侍郎的头衔,却在今儿早晨做了变更。成了礼部侍郎。
虽然还是“侍郎”,品阶未变,且都在六部。但户部是肥缺,到了礼部就远不如户部。
这也是为什么赵太保今日会发脾气的缘故。
见闵清则已经晓得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潘太后冷哼道:“赵岳听了这消息后,直接高声质问皇帝。皇帝心平气和与他说了几句,他倒好,竟然当场顶撞皇帝!还问皇帝,赵初的调任是不是和昨儿的事情有关系!”
提到这事儿,潘太后就难掩愤怒。
赵岳凭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愈发地无法无天起来。
就算和昨日之事有关又如何?
皇帝这样做,本就正确。
赵岳看似是“不小心”冲撞了她,可她身为当今太后,他藐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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