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仙长们真是功德无量!”波德诃稳了稳心神,强撑着将自己软掉的脚挪到一边,生怕一个不慎伤了那宝贝,他郑重地向火龙真人躬身到地,“此宝物应我佛家真理,不知仙长可否割爱,贫僧定当在佛前日日为仙长祷告祈福。”
全场对这东西最无所谓的就是崔瑛了,他听到大和尚这话好悬没乐出来,这大和尚的作派实在是太有“此物与我西方有缘”的风格了。
理所当然的,火龙真人与魏离根本没搭理他,他们俩为了扬一扬道家的名声,“勾引”更多的有识之士来和他们一起共享追求大道的乐趣,在汴梁城里为新科进士们热闹的那几天,他们就加紧搜罗了最近的新发现,把好拿好弄的都整理好,就等今天一展身手。
这印证“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手段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崔瑛之前辟谣的时候就已经有放大镜了,两个放大镜调整好焦距其实就能当显微镜用了。但想要看清植物的脉络,甚至想看到细菌,高的放大倍数,通光孔、反光镜的设计都需要费些功夫。
费了这些功夫好不容易才挑到合适的镜片,无色、无气泡、介质均匀、通光性好,才组出这么一台高倍的宝物,要是凭大和尚两句话就送了人,他们才真是受了佛法感化。
魏离嘴角噙了一抹轻蔑的微笑,“大和尚,你的佛法学得不透。”
“是,贫僧悟不透宝物的真谛。”波德诃干脆地应下,然后抬眼看向火龙真人,“仙师可否将此宝物借予贫僧,以耀佛法?”
耶律隆绪以手抚额,还很年青的他此时觉得面皮有点红,应该是看到异世界兴奋的。
“贫道说你佛法学得不透,不是说你悟不透宝贝之中的道理,”魏离着重咬了“道”字说道,“而是说你悟错了方向。”
“敢问仙长此言何解?”
“你们以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就是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魏离颇有些嘲讽地看了两个和尚一眼,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玻璃瓶来。这次他的动作没有那么小心翼翼,倒是崔瑛,看到他拿出的东西时,吃惊地连瞳孔都睁大了。
“哈,总算也叫你崔德华吃惊一回,可算不枉此行!”魏离指着崔瑛笑道。
崔瑛可不管魏离在说什么,他硬生生地挤到桌前,连耶律隆绪被他挤了一个趔趄都顾不上,他仔细端详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个小玻璃瓶:
还有些泛着绿意的玻璃瓶底是一层半透明的凝脂,上面摆着一片叶子,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叶子的尖上,靠近凝脂的地方竟生出了稀疏的小须,那是植物的根!
“你……你们……”崔瑛深吸了一口气,强按住自己的狂喜道,“你们怎么做到了?不不不,这不重要,你们还能重复这个实验吗?”
魏离被崔瑛那快要发光的眼睛吓退了一步,喃喃道:“不是你和师父说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万物自有其初始。我们就想用叶子还原一下树,这不就捣鼓出来了?”
“这不重要,”崔瑛几乎是吼出来道,“我就问你们能不能重复这个实验!”
“能……能啊。”魏离委屈道,“还是你告诉我们的,不能重复出现和观察到的东西都不是道,不能重复的东西我们好意思拿出来吗?”
“德华!”柴永岱用手重重地摁了摁他的肩膀,“没事,仙长们既然说能重复就一定能重复,你失态了。”
被柴永岱一提醒,崔瑛才想起现在还有异国异族之人在这里,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冲火龙真人和魏离一躬到底,“仙长们这次是真的功德无量,请先受瑛一拜!”
“别……”魏离和火龙真人都有点惊讶,如今白云观里聚集的喜道之人有好几百号有控鹤军帮着生产的各色烟火供应花销,再加上如今修道之人多出身名门,大家都不缺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捣鼓出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多了。要不是这个小玩意儿放在视微宝鉴后面实在方便打那群和尚的脸,还真轮不到它出镜呢。
崔瑛这边已经激动完了,和尚和耶律隆绪还有萧思温还在围着那玻璃瓶打转,愣是没大看明白,但又不敢问,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如果要是问了,可能被鄙视的就不是自己的佛法水平,而是自己的智慧程度了。
和尚们前一个问题因为灭法之难而无法争辩,后一个问题连看都看不懂,自然是输得不能再输。到是一直沉默的另一个大和尚喀卢纳上前一步,“仙长,仙家法器神奇,贫道佩服,但件件仙家法器均证实了我佛家真言,难道还不能显出我佛法无边吗?”
“你佛说的东西你们这些佛子都不懂,而我白云观的道童都明白,你佛没说的东西我们也懂,你却连听也不曾听闻,不知是谁家法力精深。”魏离的嘴皮子一向是不饶人的,此时火力半开就喷得这些在辽国养尊处优的大和尚无言以对。
“大和尚,小生冒昧地说一句,”崔瑛一心牵挂着那个小玻璃瓶里生根的叶子,有些心急地说,“佛家的本事不在佛法上,你们若一心以佛参政,以佛立国,建立人间佛国,那是再不能够的,佛家连自己起家的地方都站不稳,别说在他国了。”
崔瑛这话太狠了,等于是否定掉了佛家野心的合理性,对于下层僧人们或许无所谓,但对于已经接触了帝国上层的国师级别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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