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试了诸般法门,仍没弄醒他们,鹤依灵取了颗冒着雾气的苹果,一掰两半,分别喂下,都没能将他们唤醒。天渐渐亮了,她正做没开交处,却见两人一前一后苏醒过来,忙问道:“怎么回事儿?”
石子砾打了个长哈欠,吧唧吧唧嘴,满足得笑笑:“好久没睡得这么畅快了。”他能在星光下修行,是以偶尔不修行跑去睡觉,都有种偷懒的愧疚感,睡得并不踏实,这次却极为安然,一觉醒来,只觉耳聪目明,神思清昌,万分畅快。
费邦却正好相反,面色颇为难堪:“我、我梦到了些不好之事。”他……做了一晚上的期末考试试卷,还是他最不擅长的古语言文学,对方出的题也格外刁钻,他做错一道,肚子就捱一拳。梦中痛感极为真实,每一拳都打在神魂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在他临苏醒之际,听到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幽幽道:“题可以不会,车不能乱上。”
太丢人,费邦没好意思具体说,含含糊糊一句话带过了,又道:“鹤师叔,师侄无事,区区梦魇,岂能阻我修行大道?莫要为此等小事耽搁了救人,咱们快些出发吧。”
鹤依灵又查了一番他二人身体,见确无损伤,只得应了。
石子砾见费邦脸色实在难看,飞着飞着还一个踉跄,险些从符纸上栽下去,忙扑上前去,将他扶住了,又道:“费学长,上车我载你一程。”
费邦脸色就是一白,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多谢石学弟好意。”不着痕迹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加快脚步向前赶了一段路,离得石子砾远了一些。
明明昨天还愉快得探讨问题来着,怎么突然不跟我玩了?石子砾只觉莫名其妙,还有点小失落。
本来他们摆了个二二阵型,母文光和鹤依灵在前,石子砾和费邦压后,此时费邦挤前面去了,母文光便脚下放慢,落后跟石子砾并排走。
初来一切正常,队伍中也没人莫名陷入沉睡了,直到第五天,母文光冷眼瞧了这好几天,也是心痒难耐:“石学弟,你这车怎么开啊?”
石子砾很乐意把玩具跟小伙伴分享,热情邀请他上车,手把手教他。当天他没事儿,母文光却沉眠不醒,直睡到天光大亮。
因着已有过一次先例,那魔物待他们好似没有太大敌意,己方当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它出招。鹤依灵并未停下队伍,她自己是拍着翅膀飞,不方便带人,便让石子砾把母文光放摩托车上驮着走。
睡梦中的母文光正坐在桌子旁,面前堆满了美食美酒,脚底下搁着个体重秤。他得不停的吃啊吃喝啊喝,每吃喝一口,都得过一回秤,只消体重有所增加,肚子就捱一拳。梦中痛感极为真实,每一拳都打在神魂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在他临苏醒之际,听到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幽幽道:“饭可以乱吃,车不能乱上。”
做了一晚上惨不忍睹的噩梦,母文光好不容易睁开眼,对着和煦的阳光,摸摸自己还是个只有双下巴的瘦子,方觉自己活过来一遭,笑容刚拉开半个,却见自己整个人都横趴在摩托车上。
“……”他跟被鬼摸了一般,翻身摔下来,匆匆谢过石子砾,连三赶四溜前面去了,挤在费邦和鹤依灵中间,说什么也不到后面去。
“你们这是搞什么?”鹤依灵很不满意,慈祥的教导主任很喜欢看学生们打成一片、笑闹玩耍,见石子砾一个人蔫头耷脑走在最后面,脑补了一出校园霸凌的大戏,心疼得不行。
她看费邦,费邦低头装鹌鹑,再看母文光,母文光一本正经在把玩自己的双下巴。鹤依灵怒道:“都不听话了是吧,我去后面!”
费邦脱口:“等等……”
母文光伸手:“师父三思……”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别上他的车!”
第35章 一次失败的装哔
一行四人并作一排, 又走了两天路,鹤依灵接了个电话,挂掉后道:“校长说,事情出现了转机。”说着,在他们四人的小群中,转了一条新闻链接。
这新闻标题骇人听闻——大自然的馈赠啊,七旬老人一夜黑头为哪般?新婚夫妇高产似母猪为何番?大爱无边, 绝症少年奇迹般痊愈,是大自然的奇迹,还是精心编造的骗局!
点开链接看, 原来是早先沉睡不醒的数千人,于今日早间一并醒来,精神饱满,气色红润, 身体比沉睡前普遍都好了一大截。标题中白发变黑、夫妻生活格外和谐、癌细胞消失种种描述,竟然都有案例。在文章的末尾, 作者暗示,怕这是当地县政府为了制造噱头、吸引游客,收买部分无良媒体,发布的不实消息。
石子砾又上网搜了其他报道, 大部分文章都将原因归咎于此,少数文章有猜是当地一口古井井水功效神奇,当地生活习俗健康淳朴啊,等等, 五花八门什么都能说一嘴,大家都很懂,一定有原因能解释,这绝对不是灵异的反科学事件。
鹤依灵道:“看来我们早先的推测有误,此物似乎并非入魔邪物,倒像是刚自沉眠中苏醒,控制不住力量外泄,才昏迷了这么多人,立刻也做出了补偿,反倒成了好事一桩。”
母文光欲言又止,跟费邦对视一眼,方道:“师父,此物,有无可能是封学弟?”
他和费邦作为境况相近的受害者,私底下有交流,他们莫名陷入沉眠,跟这批村民的症状相似,临苏醒前,听到的那个声音,该是封郁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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