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客观上是一码事,主观上又另说了,封郁眼波微动,嘴角上翘两度,温和道:“你怎么来了?”
石子砾收了兰花指,面不改色笑道:“师兄闭关突破,我怕也马上外出游历,临走前先来预祝师兄早日突破瓶颈。”
封郁看着他半天没说话,他本来很有信心,足可以在三月内压制这该死的发情期,但如今心口汹涌的情潮快一层层将他湮灭了。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竟然破天荒笑了。
相识六十年了,石子砾头一遭见封郁笑,也头一次发现他笑起来两颊竟然有美人钩,透着一股浅浅的甜,连那双他一直觉得不讨喜的三白眼,都褪去了淡漠冷情之意,只为主人平添远山留白之气。
石子砾不自觉回了一个笑,笑完后又觉得两人这么面对面傻笑实在有点蠢,他在这里待得也很心虚,便提出告辞。
封郁不敢出房间,此时他心情激荡,这房中四下都是他刻下的清心咒,尚且险些失态,若出了房间,后果不敢想象,目送着石子砾离开,方才盘腿继续打坐。
吞月天狗极为兴奋,满地打滚着,用肉球挠奶白色的肚皮,封郁也有些走神,有一搭没一搭抽它一下,垂首思量着心事。
那头石子砾一出了封郁房间,就脚下生风赶紧飞走了,跑回自己宿舍后,面对鲤鱼精等人的询问,感叹道:“原来平时不笑的人,笑起来真的特别有魅力。”
连他这个一向不觉得封郁好看的人都被晃了心神,不再觉得那帮迷妹们眼瞎了。石子砾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我以后是不是也该控制一下微笑产量了?”他这么帅的男生,迷妹团竟然还不到二十个人,实在不科学啊。
“你喝傻了吧?”金刚铃酒量最好,在东倒西歪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清醒,拉着他的手把人哄上床躺好,顺手给他盖上被子,“快睡吧,啊。”
石子砾头挨到枕头,一闭眼就睡沉了,他是个万事不愁的性子,睡眠质量向来好,何况又喝了酒,本应一觉睡到天大亮,迷迷糊糊却来到了一片星空下。
石子砾仔细打量四周,发现这不是真的天空,而是自己丹田内自成一片的小天地,低头一瞧,入眼的是两个毛茸茸的胖爪子,他同氐土貉合二为一了。
每个人凝魄期的修炼法门都不同,而他这天赋是肉身沉睡,魂魄苏醒——这是可以永动开黑的节奏啊。石子砾一乐,当即盘腿而坐,汲取漫天星光,滋养己身。
现实世界繁星隐退时,石子砾魂魄自行归位,他甩甩脑袋,只觉神采奕奕,比大睡一觉还要痛快。
金刚铃早就醒了,催促他:“快快,今天有场考试,别迟到了,不然下学期还得重修。”
他们宿舍三个人,鲤鱼精理论成绩是最好的,年年拿奖学金,他和石子砾就很危险了,蓬莱没有补考只有重修,每十年为一个学期,一个选择题的蒙对蒙错,往往决定了这门课还会不会折磨他们又十年。
石子砾先是反射性菊花一紧,旋即笑了:“今天考的是古语言文学啊,这是我拿手的学科,不怕。”
他是间歇性学渣,部分课程不会是真不会,但会的也真会,古语言文学恰好是他感兴趣好好学了的那一类。
翻身去看墙上贴着的课程表,算算这是今年倒数第二场考试,还剩的一场是占星学,石子砾越发乐滋滋的了:“哎哟,我装备总算能加九啦!”
还真是托了封郁的福,占星学是他每学期必挂的保留科目,然而今年已经不怕了,能省出好大一笔重修费,拿来渣游戏正好。虽然石子砾也只是读通了前三个星宿,但还有时间供他继续学习,相信混过考试不成问题。
当三个月之后,石子砾以前所未有的凌然姿态,提前半小时交上占星学试卷,一出门就被教导主任堵了个正着:“跟我来。”
石子砾颠颠跟上,对这次谈话内容心中已有分数。
蓬莱的教导主任是位女妖修,名叫鹤依灵,跟凡间影视形象传统的女教导主任不同,她是仙鹤成精,清雅高华,端丽无双,在蓬莱有很高的人气。
鹤依灵领着人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示意他坐下,先给他倒了杯茶,方道:“子砾,你晋升入凝魄期已有些时日了,可有所得?”
“启禀师伯,师侄境界已经巩固,唯独摸不透跟魂魄投影协同作战的法门,近日也很是苦恼。”石子砾微微皱眉,捧着茶盏歪过头。
要说有了氐土貉,他修行的速度更快一筹,跟打了鸡血似的,白天学习技巧知识,晚上吸取星辰精华,他都要被自己一心向学的精神感动了。
但氐土貉没能发挥它作战时的辅助作用,本来精神头十足地在星球上跳来跳去,假装自己是超级玛丽顶方块,但一跟人打架,要么秒睡装死,要么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怎么叫都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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