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的看下去,他的面色便渐渐的铁青起来。到后来更是阴沉的如同山雨欲来之前,满天乌云罩顶一般。
薛姨娘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面色,只觉心中越来越发慌,原还扶着瑞兰的手便止不住的抖了起来。
她知道这几张纸上一定是沈沅搜集来的关于她的罪证。但是这上面到底是关于她的什么罪证,她却是不知道了。
她刚刚还想着要想了法儿的保了沈澜下来。两年前沈沅做了那样的事出来,最后在夫人的哀求之下不也只是被送到了她常州外祖父家?沈澜如何就不能?只要沈澜能暂且离开沈家,离开京城,等过些日子,这件事慢慢的淡了,到时沈澜一样可以如同沈沅当初一般的回来,求得沈承璋的原谅。
但是现在,薛姨娘心中默默的想着,只怕她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了。
这样的等待才是最煎熬的。薛姨娘心中忐忑着,可又不敢贸然开口问那些纸上写的到底是些什么。只能心中在想着所有的可能性,好早点想个对策出来。
随即就见沈承璋又如同先前一般,将手中的那几张纸劈手就朝着薛姨娘砸过去。不过这一次的力道较刚刚却是大了许多。
又听到沈承璋暴怒的声音响起:“我倒不知你背着我在后面做了这么多的龌龊事。”
薛姨娘慌忙将那些落到地上的纸都捡了起来,快速的一页页的看过。而越看,她就越心惊。
胁迫冯妈妈在沈湘面前挑拨离间,遣了紫萱和红绫在沈泓身边引、诱他不上进,掌中馈的那两年间贪了夫人陪嫁田庄和铺子的钱,还有与前院采办的人勾、结,暗中贪下的钱,每年年底沈家的庄头和掌柜的来交租的时候从中贪下的钱,以及她用这些钱去放利钱,暗中为自己置办田庄铺子的事。一桩桩,一笔笔,都写的极清楚。
沈沅她什么时候将自己的这些事查的这样的清楚?而自己竟然事先一点儿都不知道。
薛姨娘心中惊慌,忙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对沈承璋说道:“老爷,您听妾身解释,这些事……”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沈承璋却伸手止住了。随后他又转头对沈沅说道,“你现在就去将玉茗叫过来。这些事,今儿晚上一并都查清楚,好让我知道她背着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
沈沅应了下来,转头让人去前院叫采薇和青荷过来。然后她又对沈承璋说道:“若没有些证据,想必薛姨娘待会儿又要狡辩。她私下为自己置办的那些田庄铺子,自然是有地契房契在的,父亲不妨让人去搜一艘她的屋子便知。”
沈承璋现在心中实在是气的狠了。他素来便以为薛姨娘是个性子温婉,心地良善的人,这些年他还因着自己只能让她做个妾室的缘故而对她心怀有愧疚,所以就加倍的怜惜她。但没想到她全不是这样的人。他被她给骗了。
先前沈潇的事,沈沅母亲陪嫁的事,他心中对薛姨娘已经颇有微词了,但他总安慰自己,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迎秋如何会是那样的人?后来又见她怀了身孕,受了很多苦,他便想着要将那些事丢开,他对她的心依然不会改。但是没想到现在……
他心中愤怒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灰心。
他实在是没用的人,竟然被薛姨娘柔弱温婉的外表给骗了这么多年。而且,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能这样的骗自己,往后这世间他还能相信谁呢?
心灰意冷之下,他就对沈沅挥了挥手:“你让人去搜一搜。”
沈沅应了一声是,然后起身站起来,叫了青竹过来,吩咐她带几个粗使的婆子到清漪苑去,好好儿的将薛姨娘的屋子各处都搜一搜。
薛姨娘这时哭的泪流满面,膝行到沈承璋的面前,伸手去抱他的腿,哭道:“老爷,您听妾身说呀。这些事,妾身,妾身……”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沈承璋这会儿声音都开始疲惫了起来,“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念着你娘家没有家世,你没有陪嫁,所以我特地的给了一间铺子给你,就是为着让你手头能宽松些。而且你虽是个妾室,但素心在的时候,我允许你早晚不过去同素心请安,在素心面前我也待你极好,就是想让素心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让她不至于为难你。你生的一双儿女,溶哥儿我是想方设法的让他进了国子监,就盼着他能成材。他自己不争气,被国子监除名,我又想方设法的让他进了桐花胡同里的书院。后来是他自己不长进,在外面包戏子,喝花酒,难不成我还要留着他在我眼前,日日的气我,终至于往后酿成大祸,危害整个沈家不成?送他去庙中苦修也是为了他好,让他能好好儿的煞煞他的性子。过个三年两载的,我不是还会照样的接了他回来?再有澜姐儿,我对她的宠爱,这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嫡出的沅姐儿和湘姐儿都要靠后的。可是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出来?恃宠生娇,不尊长姐,不怜幼妹。现如今还同一个外男暗中私会,被这么多下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和一个外男衣衫不整的在一间空屋子里。你还要我如何对她?若她的这件事传了出去,沅姐儿,湘姐儿,潇姐儿往后还怎么嫁人?我沈家的门风不也都要被她败坏了?我如何还能留着她?留她一命已经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她的一片心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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