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时,他与明若星二人来到了天井。今天下午,他们已经在院子搭起一个简易的木台,并在四周布下了屏障。
此刻,那伽将鳞片放置在木台上,后退小半步开始施放信息素。
与昨天下午的情况一样,这块鳞片也缓缓地上浮到了半空中,逐渐明亮起来。
紧接着,周遭的景物开始变化。一个陌生的壶天正徐徐展开,如同画卷将他们二人包裹进了其中。
光线依旧昏暗,黑夜却凝固成了冰冷坚硬的高墙。
宽敞通透的院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砌大厅。墙上没有窗户,几支火把正在哔啵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
“这里是……”明若星惊愕地辨认了出来,“金鱼村的地下水牢?”
“没错。”那伽赞同,“一切果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眼前的水牢虽然阴森寒冷,但是椽柱砖石看上去倒还完好。墙角的铁镣与笼栏也都寒光凛凛,并无半点锈迹。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壶天的年代应该远在金鱼村的大火之前。
明若星还在分析,那伽却已经行动起来。
只见他快步走到水潭边上,竟然踩着水面,如履平地一般,朝着半淹在水中的牢笼走去。
明若星这才远远地发现,水牢里已经关着一些鲛人。
他们远没有之前在鬼船拍卖会上亮相的那条美人鱼那般美丽,甚至是苍白而瘦弱的,灰白色的鱼鳞参差不齐,在枯黄缠绕的长发下若隐若现。
他们好像看不见那伽的存在,或是已经对于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像一缕缕幽魂,在昏暗的水里迷惘地漂浮着。
明若星正出神地眺望着,突然听见自己的身后爆发出一阵铿锵的碰撞声。
他愕然回头,发现通往幽邃的地下水道的大门被推开了,四五个虎背熊腰、浑身刺满了符咒花纹的男人,抬着一捆破旧的苇席走了进来。
苇席被丢在了地上,从里面摔出了一个反剪着双手的纤弱女子。
明若星下意识地别开了眼睛——因为女人身上竟然未着寸缕。
与此同时,他听见领头的男人冲着另外两个人吩咐道:“好好看着她,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换回来的宝贝,哥们儿几个以后飞黄腾达就靠着这娘们儿了。”
那两个男人应得干脆,却不曾料到地上的女人突然挣扎起来,朝着水潭的方向奋力爬行。
可是这又怎么逃得出这地狱一般的魔窟。
只见其中一个男人箭步上前,拽住了地上的什么东西。只听一阵铿锵怪响,女人发出刺耳尖叫,大半个身体竟然悬空而起。
明若星这才发现,女人的双脚脚踝竟被一根铁链贯穿,而铁链的另一端,正攥在男人的手里!
这是何等的痛苦?!
痛苦与羞愤令女人几乎昏死过去,然而这换来的却是男人们狰狞下流的一阵大笑。
依旧是领头的那个男人,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岸上的一间牢笼。
“公主,请吧!”
不由分说地,牵着铁链的男人已经拽着女人朝牢笼拖去,不顾女人的挣扎,一把将她丢进去锁了起来。
牢笼地面上铺着一层干草,女人一落地就用干草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只余下一双眼睛,充满仇恨地瞪视着笼外的男人。
男人将铁链的末端固定在了笼外的铁钩上面,转身去问领头人:“大哥,这么极品的货色,为什么不立刻送去接客,关在这里不是浪费了?”
“你懂个屁。”领头人啐道:“这娘们儿买回来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崽儿,等她生下来,要是个女娃,岂不是赚了双倍!”
几个男人顿时一阵应和,又嘻嘻哈哈地说了好一通荤话,这才慢慢离开了地下水牢。偌大的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只余下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明若星在一旁看得愤怒不已,却又不得不自我提醒眼前的一切都是既成事实。
这时那伽也回到了他的身旁。两个人彼此对视,表情同样凝重。
“他们……管她叫公主。”明若星说出了自己刚才听见的,“好像是出身高贵的亚人。”
那伽点了点头。
“她是前朝遗孤。南逃之后,嫡系正宗们将随身的钱财都陆续挥霍得干净,接着又开始打着复国的幌子结交地下势力。强龙尚且压不住地头蛇,更何况是那些落魄无能的家伙。于是便将旁系无关紧要的女人冠上公主的名号,奉献出来抵债,真是连最后的脸面和尊严都顾不得了。”
明若星愕然:“你怎么会知道?”
“我原本也不知道。可就在刚才,这些故事突然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就好像一直都藏在某个角落里似的。”
那伽正说到这里,只见周遭的光线一暗复又一明,就像是舞台上换场。眼前还是地下水牢,可四周围的陈设却有些不一样了。
那个被囚禁的女人依旧被关在地面的牢笼里,腹部已经明显地隆起。眼下已是临盆的时刻,她痛苦地大声呻吟着,美丽的五官狰狞扭曲,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有几个鲛人女子在她的身旁忙碌着,做着生产前的最后准备。
隔着一层临时撑起的布帘,在更远一些的门口,几个男人正面朝着门外、不情不愿地把守着,嘴里嘀嘀咕咕地喊着“血光之灾”、“秽气”、“看人生孩子不吉利”。
在经历过漫长的痛苦折磨之后,只听微弱的哭声响起。女鲛人小心翼翼地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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