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谢四。
小厮挑着帘子,谢四看着郑大宝,脸微微有些红,他将手中的包袱往前递了递。
只皱了皱眉,郑大宝并没有接。
“这里是些吃食,留着你路上吃。”谢四道。
听说是吃的,郑大宝虽然喜欢,但也未伸手去接,他自己准备了些干粮,这会儿不好平白收人东西。
见他不接,谢四便有些急了,“你送虎骨与我,我只送你些吃食,你怎得都不接?”
原来郑大宝养伤这些日子,谢四便不时去看他,二人也算熟络。一次谢四提及谢老太爷身体不好,想寻些虎骨给他用药。想着自己受了谢府照顾,郑大宝便将虎骨分了他一些。
这会儿听他如此说,郑大宝也不好再拒绝。
见郑大宝伸手要接,谢四将包袱往回撤了撤,又拿出个盒子给他,有些调皮的笑道:“这个也给你。”
郑大宝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平安扣,这平安扣乃是和田软玉所制,成色比方言给的那块好太多。
“听说你原来那块碎了,我便寻了一块与你。”谢四道。
将盒子扣好,郑大宝又将它还给谢四,道:“我不要。”
“怎得不要?”谢四眼眶微红,瞪着眼睛问郑大宝。
虽然平安扣只寓意祝福平安,但郑大宝见此物便不想收,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将头转向一边,郑大宝再不开口。
谢四将双手回收,趁谢四不注意,便将盒子塞进了包袱里,虽然紧张地心砰砰跳,他仍是面容平静,将包袱递了递,道:“那这些吃食你且收下吧!”
见郑大宝收了包袱,他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商队的头儿是老手,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寒冬腊月,地上积雪,本就不大好走,又飘起了雪花,才耽搁了些时间。
这次府城之行用了一个多月,其中所见所闻、所遇危险、所识之人,若是细说起来,便是讲上半天也不一定能讲完,但郑大宝仅在两个馒头、一碗粥,一碟咸菜的时间里,便将经过讲完了。
围在一旁的方家三人,听着他平淡的叙述,那些惊心动魄之事也似蒙上了一层纱,不那么真实。
直到郑大宝将包袱里的虎皮、虎骨拿出来,交给张秀,三人才有了真实感觉。
方老二本想让郑大宝将东西拿回家,奈何郑大宝不愿,言道他家不缺兽皮之类的。
饭后在堂屋聊了会儿天,见张秀与方老二一直陪着,郑大宝拿眼睛偷偷的瞟了方言几次,心中略有些失望,道:“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见郑大宝起身,方言赶紧跟着道。
方老二和张秀在,方言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送郑大宝到了院门口,方言有些不舍,唤道:“郑大宝。”
郑大宝转过身,看着方言,眼中闪着光,若不是青天白日,又在院门前,没准他就扑上去了。
“叫大宝,”郑大宝道,“我娘都这么叫的。”
唤了声“大宝”,方言脸上绽开了笑,接着道:“你能平安回来,真好。”
方言还是那个方言,此时脸上带笑,便是肤色有些黑,也将郑大宝迷得不成样子,若是能抱一下多好!
忍下了心中的冲动,郑大宝将为方言准备的礼物,一股脑的塞给他,道:“送你的。”便似逃跑般转身走了,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便忍不住想碰方言。
望着他的背影,方言笑容渐收,微微皱起了眉,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呢,怎么郑大宝就走了呢?
东屋内,方老二从窗缝往外看,见郑大宝走了才“哼”了一声,似是不太满意。
张秀听到声响,不禁失笑,问道:“你这是怎得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方老二的心思,郑大宝去府城的这段日子里,方言虽然每日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飞到哪去了。
想着自己养大的哥儿,被个认识不过一年的汉子勾去了魂,便是郑大宝对方言再好,方老二这个当爹的也是看他不顺眼。
刚刚在堂屋,他便看见郑大宝一直拿眼瞄方言,心中升起的火起,许是只有当爹的人才能懂。
“那小子走就走,不知又塞了些什儿。”方老二气哼哼道。
张秀坐在织布机前,笑着斜了他一眼,叹道:“你啊!”
直到再也看不见郑大宝的身影,方言才拿着他给的东西进了屋,刚进屋便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在外面站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这会儿才感觉冷。
照常忙活了一日,到了晚上,方言才小心翼翼地将郑大宝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木盒一个包袱,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两个银圈,银圈的下面有一张护身符,如今方言已经识得不少字了,将那符拿出来看了看,红布上面绣着金线,看着便安心,想着明日编个绳子再戴,方言便又将符放了回去。
两个银圈,一大一小,约有两分宽,上面还有些花纹,方言研究了好一会,也不知这两个是做什么用的,便又将它们装了回去。
最后他将那个沉甸甸的小包袱打开,见到里面的东西,方言不知怎得眼泪就流了出来,那包袱里竟然是大大小小十个金裸子!
那种春日里捉了一只鸡,到秋天便收获一群小鸡仔的感觉,方言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无关银钱,只是那人对自己的在乎。
自郑大宝归来,时间也过得快了,方言觉得便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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