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紧紧抿着嘴,没说话。
“我们调取了东街巷口的监控,出事的那天晚上,你进去了。”不紧不慢的声调让苏尧心里一紧,然而脸上却不动声色。
祝枫皱起了眉,这个男生怎么回事,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是不吱声?
祝枫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打算再接再厉,他就不信没有自己攻不破的城墙!
管你是铁铸的还是钢筋铸的,在他的攻势之下,也只能是一面泥墙!
“然后呢?”苏尧抬起头,无所畏惧地直视他,手里却捏出了汗,脚也些抖。
听到他开口,祝枫一愣,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好小子,只要肯开口,就没有他攻不下来的。
“昨天下午六点二十八分,你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祝枫转着手里的钢笔,目光不再粘在这个男生身上。“别紧张,我们警察不吃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对年轻人不能来硬的,若是来真格,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在,在失忆咖啡馆,兼职。”苏尧很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沉着,然而舌头还是打了卷,这让他又多了一丝慌乱。
他想着,这事跟妹妹没关系,没必要把她也扯进来,就没提她。
“那你说说,你进巷子里去做什么了?”祝枫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转着笔,神色有些漫不经心。“据我所知,那条巷子似乎并不是你回家的路,况且,那时候天色不早了,里面也没有街灯。”
钢笔忽然停住,他眼神微眯,空气陡然一滞,“所以,你走进巷子是因为什么?”
苏尧被他咄咄逼人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眼睛不敢乱瞟,只能紧紧地盯着水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了两口气,缓缓把那天见到的一幕说出来,包括在咖啡馆所见到的一切,他都如实地说了出来。
除了妹妹,该说的他都说了。
祝枫转笔的那只漂亮修长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撑在了下颌处,他神情若有所思,一双桃花眼微眯,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大家的目光下意识转向门口,苏尧也回头看,眼睛陡然瞪大。
是那个在小树林欺负自己的混混头!
混混头推开门才发现办公室里气氛诡异,尤其是看到几个身穿警服的警察在严肃审问的时候,他心里微微发怵。
林老头不是让他来办公室一趟吗?说是为昨天他在校外打架斗殴的事算账,这,算账也不至于把警察叫来吧?
混混头见情况不对,心里顿时生了退缩的念头,冷汗直冒,他可不想蹲大牢,他还这么年轻!
“小孩,你……”一个警官大叔看见混混头,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来找老师,刚想让他等会儿再来,谁知还没说完,那小子人影儿就没了。
警官大叔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恍惚中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轻笑了一声,随口骂了一句“臭小子”。
老师那边似乎都问完了,几个警官都收拾好记录本,大概过会儿就回去了。
被审问完的几个老师抹了把汗,神经依旧紧绷着。
“头儿,这小孩你审完了没?”有个稍年轻的警官冲这边叫道,手还不安分地将头上的帽子扯来扯去,心里似乎很烦躁。
“你急什么,一顿两顿的又饿不死你。”祝枫连眼皮都没抬,那只如墨一般黑沉的钢笔刷刷地纸上划着,笔尖一顿,他抬头,“你说受害者脚边蹲着一只狼狗?”
这句话是问苏尧的,苏尧连忙点头 : “是的,非常大,都有半个人那么高了。”
祝枫皱了皱眉,“监控里只拍到你一个人,那受害者和那个男人是怎么进去的?”
他这句话像是在问苏尧,又像是自言自语。
旁边的中年警官见他紧皱眉头,忍不住插了一句 : “头儿,巷子两边的入口都有摄像头,他们如果不走这条路,除非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否则巷子里面肯定有玄机!”
这巷子是一个封闭式的通道,除了两个入口,巷子里除了墙还是墙,难不成受害者和那个男人是挖地道进去的?
大家伙的思绪都转到了这儿,又觉得不太可能,暗中否定掉了。
谁会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钻地道,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不是神经病就是脑回路异常。
“行了,走吧。”祝枫把记录本“啪嗒”一声合上,迈开大长腿径直朝门口走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没有回头看一眼,似乎忘了身后被他审问得战战兢兢的苏尧。
三五个人浩浩汤汤地出去了,风一般来,风一般去,留下办公室里的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
苏尧自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缓缓地站起身想走,却被老刘一嗓子叫住了,他又慢吞吞地坐下。
“苏尧,你说你就不能让老师省点儿心吗?待在学校上课就这么让你难受?”老刘一改在警察面前的虚惊胆战,开始严肃地说教起来,“我记得你家经济条件不错啊,你还需要出去找兼职?是不是最近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一开始他还想说苏尧两句,讲着讲着又觉得不对劲。
苏尧的家境挺不错的,除了有个后妈,其他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难道是他后妈苛刻他,以至于让他沦落到去打零工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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