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芮樊面色沉了沉,痛心疾首道:“我被卡进了河坝的缝隙。才赢得被救的时间和机会。”
章年卿失声道:“缝隙?他们究竟偷工减料到了什么地步。”
章芮樊喟然道:“是啊!”
章芮樊想起清晨开泰帝的震怒,吁长叹短,仰倒在椅子上发愁。
章年卿倒了杯热茶给他,坐在父亲对面,父子两彼此沉默。
新帝继位前三年,本就是敏感时期。刘宗光不搞这些动作,无非就是少个祥兆的事。随便在哪安排一块天命石,或者肉灵芝。再不济安排人瑞,找个妙龄姑娘,学钩弋夫人握紧双拳,拳中藏宝。桩桩件件,哪个行不通。
刘宗光倒好,眼皮浅见识短。河道工程烂尾,一旦发洪水。受灾的可是成千上万的百姓。
介时,一个‘天降怒于天子,责其位不正。’的罪名。就能把开泰帝打下皇位。
先帝留下来的那几位皇子,哪个不虎视眈眈盯着齐王屁股下面那张椅子。恨的眼睛都要红了,也无济于事。他们肯放过这个好机会?
良久,章年卿忽然想起什么,慢吞吞的问:“辛勖涵抓了吗?”
章芮樊摇头道:“还没有。我是密折上的消息,皇上传旨拟票时还特意避过内阁,没想到还是让刘宗光截了消息。”
“他娘的。”章年卿骂了句脏话,恼道:“谭宗贤是干什么吃的。”
因先帝驾崩时,刘宗光是保齐派,算是有从龙之功。开泰帝继位后,并没有动刘宗光的位子。只是无形中分散了他一些权利,内阁中更是扶持了谭宗贤与之相互制衡。
章年卿在翰林院得到消息,据说冯先生冯承辉的调任文渊阁大学士就是他的手笔。
冯承辉是刘宗光提拔到内阁的,名义上算是刘宗光这边的人。实则开泰帝和谭宗贤早就探清了**。
明着是提拔了刘派的人,然后为均衡势力,在腾出来的东阁大学士的位子上安插了谭派的人。
世人都说,二宗辅天下。可朝堂上下都知道,其实是谭刘虎山行。
现任东阁大学士是从齐地提拔上来的兵部左侍郎。
而冯承辉,一则不是刘派的人,二来他手无实权。在内阁只是个誊票之人,干的中书活计。大事上没有一点发言权。
可开泰帝知道,纵然冯承辉如此碍眼。刘宗光也不会动他一根毫毛。
据说衍圣公手里有刘宗光的大把柄,包括谭宗贤在内,一直都想调查出来是什么。
开泰帝更是多次宴请孔明江。几度旁敲侧击,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章芮樊道:“皇上说,辛勖涵是在梅县地界被人劫了囚车。据锦衣卫的人说,劫车的人像是江湖人。看身手,像是广东路子。不过不确定是不是佛山的人。”
章年卿拍案而起,怒道:“得赶紧找到他们。否则让刘宗光反告一声污蔑,您就无法脱身了。”
他不敢责怪父亲鲁莽,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子不言父过,章年卿只能竭力想办法:“我有一个朋友,他妻子是广东人。我明天去看看,她母族那边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只等着皇上找人。”
章芮樊自然没有那么傻:“你外祖父吩咐了各大地方上的都指挥使保人。河南和陕西地界的黑白两道都出动了,现在只能静候佳音。”
章年卿气道:“您不是说人是南边截的吗。你就是把北边的路子全掀起来,也是八竿子打不着。”
章芮樊拍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无奈笑道:“你爹我倒是地地道道的江浙人,可在那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户。这么多年的经营都在北方。背后能靠上的,也都在北方。隔得再远,总是聊胜于无。”
章年卿嘟囔道:“这么多年我还没回桐庐看过呢。”
章芮樊安慰他,“下次带你去。”
第二天,章年卿去找了冯俏,明目张胆的向孔丹依借人。
孔丹依不满了几句,还是放人了。
章年卿带着冯俏去找他的哥们储谦,储谦的夫人是广东琼州府人。娘家是做漕运发家。再直白一点,祖上是漕帮的人。
冯俏内心雀跃,却还是要顶章年卿几句:“看来你和你的哥们关系也不是很好嘛。还得我去和她夫人说。你是想让她的夫人在储谦面前吹枕头风吗?”
“错矣,错矣。”章年卿摇头晃脑,点着她鼻子道:“是储谦去给她夫人吹枕头风。”
章年卿叹口气,解释道:“你大约不知道那储谦夫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是我要想法子劝储谦去说服他夫人,你这边才是主力。内外有别,我不好直接去对储夫人说什么。须得你搭个桥,你只告诉她。无论多少钱我们出,我们章家,包括我外祖的面子。她想要谁的,权当我们欠他个人情。”
冯俏皱眉,“辛勖涵那么棘手吗。”
章年卿惊讶,“你也知道辛勖涵的事?”
冯俏不在意的摆摆手,“听我娘提过几句拉。”见章年卿一脸不可思议,忍不住戳戳他的脸,道:“天德哥哥,你是傻了吗。你以为陕西那边的人是陶巡抚教唆起来的吗。”
章年卿蓦地明白,笑着问她:“冯先生籍贯在陕西?”捉住她的指尖,攥在掌心。
冯俏笑眯眯的点头,“是啊。我爹是平凉府人。”
章年卿抱怨道:“先生早都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俏不甚在意的看着风景。随口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是个小孩子,能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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