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熙强忍着不适,他知道自己这个四哥最是心思细腻诡诈,便是现在他还没有长大,也不能轻忽,便故意半真半假的说道。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无视,偏许宜华感觉自己一进屋子,六皇子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许颜华身上,此时又闻说他觉得许颜华长得好看,言下之意,不就是说自己不如她了吗?
许宜华心里不舒服极了,面上却得保持着笑颜,看着刘池瑞忍俊不禁的样子,也故意捂着嘴笑了几下。
她和六皇子原先也没有交集,如今心里不知不觉的对他产生了不喜的情绪。
周氏也对于许颜华竟然莫名的投了六皇子的缘惊诧不已,只是想着六皇子年纪还小,也当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也不去在意了。
“午饭咱们就摆在花园的水榭里吧,水塘里荷花开的正好,亭子里又凉快,我再使人去炙一头烤鹿来加餐。”
因为四皇子和勇毅侯府关系一向亲近,刘池瑞自来不在周氏和勇毅侯面前摆架子,叫周氏都是只称舅母的,他这般贴心行事,周氏也不好太过外道。
眼看着到了饭点,便招呼着他们一起用饭。
19.19
周氏吩咐下去,早有管事的婆子带着丫鬟们快手快脚的预先收拾了宴客用的水榭,擦抹桌椅,更换帷帐,预备了茶酒器皿,燃起了清雅的和香。
并且还抱来了几个缂丝绣锦,内着金蚕丝的大锦褥子来,铺在栏杆榻板上,更将整个水榭亭子收拢的花团锦簇。
虽然只是家宴,但是四皇子和六皇子都是贵客,既是来到侯府,自然不能轻慢,
一行人未至池前,刘昭熙就高兴地回头望着周氏道,“舅母家好大的荷塘,一会儿吃过饭,撑出两只船来吧,在池子里划着也采些荷花。”
“怎么一见了水边就念着要划船啊?小心再摔水里去!”
刘池瑞无奈的拦了他一下。
前两年刘昭熙就在宫里的全清池里泛舟,一不小心掉到了水里,病了好些日子,那段时间,父皇天天脸上阴云密布的,宫里所有主子奴才大气都不敢喘。
因而刘池瑞便不想多事,想着刘昭熙终归是自己带了他来的,又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若是他没轻没重的再出点什么事,凭白的倒给勇毅侯多添麻烦。
“不行,就要划船!我早就会洑水啦!再说,这么热的天,就是掉进水里也不会生病。”
刘昭熙任性起来谁也拦不住,嘴里更是有一百个道理。
因是天生的龙子皇孙,又是皇帝在背后站着,深有底气,刘昭熙小小年纪便威仪天生,不用撒泼打滚般耍赖,理直气壮的板起脸来,只用眼睛看着周氏施压。
果然被他这么一看,周氏没一会儿就顶不住了。
她也早就听说了六皇子的性子,更知他可是当今最疼爱的小儿子,也不敢阻扰六皇子的兴致。
更兼周氏看着四皇子也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家池塘水浅,应该是出不了问题,便一口答应下来。
只让人去把舡上划子,篙桨,遮阳幔子都搬了下来准备着,甚至还使人把外院几个水性好的小厮也喊进来以备不时之需。
要求得到满足,刘昭熙的脸上又是笑容璨烂,大大的桃花眼眯起来,精灵又可爱。
“你呀……现在又开心了?”
刘池瑞拿他没办法,心底里却也有一丝羡慕他这般随性自在。
从小刘池瑞就知道,自己这个六弟和他,甚至和所有的兄弟都不一样,是父皇真正的心尖子,天生的尊贵,什么都不用争不用抢,想要的一切都有父皇捧在他面前。
而他的母妃早已失宠,自从刘贵妃入宫后父皇就不往她宫里去了,只有个良妃的空名头,这些年全靠了勇毅侯在宫外替他们打点。
所以他懂事起,就拼命地读书,克制自己所有的脾气,待身边的每个人都和善亲切,为自己披上一层“谦和有礼”的面皮,在兄弟间处处拔尖,以求在父皇面前替自己和母妃挣上几分脸面。
可是就算是他再优秀,父皇的视线也还是照旧匆匆略过自己,只会站在高处摸着六弟的头含笑看着他在宫里闯祸淘气。
后来六弟的生母刘贵妃死了,这后宫中包括他的母妃在内的所有女人,都松了一口气,父皇却待六弟更加的珍爱,忙碌的朝会结束后,第一件事就是叫来六弟看上一眼。
他也是父皇的儿子,可丝毫皇子的底气都没有,只能靠着处处笼络六弟,折下身子,费尽心机的刻意容让交好。
只有成为六弟最信重的好四哥,这样才能换取父皇短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如果可以,谁不想也活的这般率性自由,谁又愿意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卑微的讨好呢?
刘池瑞看着刘昭熙仿佛一点阴翳都没有的笑容,心底狼狈不堪,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和煦。
父皇的想法刘池瑞能够猜到,越是猜到越是不甘和愤怒。
但是父皇终会年迈老去,他也会不断地增强实力,但愿六弟,真的能生而无忧,沿着父皇铺就的锦绣路走到尽头。
走进水榭里,刘昭熙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这个四哥又要扎心了。
从前他不理解,为什么四哥会这么恨他,一点也见不着他好?
后来经历过所有的痛苦和折辱后,他才明白过来,并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在刘池瑞心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若是他过得比这个四哥差,他会当做脚下的石头般无视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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