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女士记忆力很好啊,每个时间点都记得这么清楚?”翟启宁在记录本上写着,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许舒兰摆摆手,姿势依旧优雅,“除去丈夫应酬的日子,每一天都这么过,哪能记不住呢。”
询问完毕,已经九点多了,许舒兰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地往菜场奔去,抢在午市之前买些新鲜蔬菜。
望着她开车离去的背影,关妙不由感叹了一句,“这阿火可真厉害,各个类型的女人都能收入囊中。”
“那现在怎么办?”许棠棠也面露难色,“这案子卷入的嫌疑人越来越多了。”
翟启宁仍是一派气定神闲,“收集完资料后,下一步是什么?许棠棠,我教过你的。”
“呃……”许棠棠望天,眨巴眨巴眼睛,余光求助地望向一旁的王大雄,奈何他也不知道,严肃而无情地把闭上了眼。
她又把脸转向关妙,扁了一张樱桃小口,眼神一片凄凄切切。关妙看过眼,挠了挠头,出言相助,“那个……要不让我猜一猜?”
翟启宁挑了挑眉,斜歪着头看她,“噢?”
见他没有反对,关妙仔细想了片刻,“下一步要做的,应该是梳理信息,筛选出重点线索,按照重要程度分配人手,是吗?”
翟启宁翻看着嫌疑人的审讯记录本,亮晶晶的眸子微弯,“你没受过训练,能想到这一层也不错了。目前,嫌疑人大体可以分为两部分——酒吧人员,和死者的客人群。”
他走进旁边的房间,用水笔在白板上简单地画了两条线,“按照嫌疑程度来划分,酒吧部分依次是调酒师卫卓,经理刘山峰,和死者同为男公关的李子强,以及他的弟弟,与死者关系不错的李子明。这一条线,更多的是集中在财杀,或仇杀。”
即使随手一写,仍能看出翟启宁的书法功底,字迹遒劲有力,又让关妙开了眼界。
“死者的客人群,类型迥异,好像都有不在场证明,但她们说得是不是实话,还得走访调查才能确定。你们也看出来了了,阿火的客人基本不缺钱,所以情杀可能性,大于仇杀。”
经过翟启宁这么一扒拉,顿时清晰多了,王大雄惊呼了一声,“好家伙,这才是初步调查,已经有一二三……八个嫌疑人了!”
“可能还有我们忽略的呢。”许棠棠补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唤醒了关妙的记忆,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疑点,“我记得,案发现场有闻到红酒的味道,而且调酒师卫卓也有嫌疑……我建议查一查酒吧红酒库存,是不是有智利红酒。”
“我会查的。”他扬了扬手,“你也累了一个通宵,先回家歇一歇吧,查完有进展我会通知你。”
“那你们呢?”大家都一副倦容。
许棠棠无所谓地笑笑,“嗨,我们都是家常便饭了,临时宿舍里都放了一套日常用具的,一会儿去洗个澡换套衣服,继续奋斗咯。”
关妙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酷暑盛夏,穿了一天一夜,的确有些汗味了,便不再坚持,“那我就先走了,有需要协助的地方,你们再叫我。”
她还没挪动步子,王大雄就吼了起来,“有啊有啊,警局就缺个你这样儿的厨师呢。”
惹得翟启宁伸出手掌,又在他那圆乎乎的脑袋上拍了一记。
走出警局的大门,强撑了一夜的倦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关妙直接打了个车回家。
她刚踏入关家的大厅,就被一个尖利女声叫住了,“站住!”
是妹妹关娇。
她站在楼梯上,趾高气扬地俯视着关妙,高高地扬起脖颈,仿佛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只是配上她略微显壮的身材,关妙翕然一笑,是一只飞不动的大白鹅还差不多。
“你笑什么?”关娇没想到,厉声一喝不仅没吓到这个姐姐,反而逗得她笑起来,一时乱了阵脚。
幸而,她还有秘密武器,姜心莲从楼上怡然自得走下来,站在女儿侧前方,故作关切,“妙妙啊,娇娇也是关心你,所以语气才急了点。”
“呵,我可真是有个好妹妹。”关妙嗤了一句,袖手看她们演戏。
姜心莲脸色一僵,抱了双臂压下火气,“妙妙,你昨晚一夜未归,去哪里了?”
关妙冷笑,真那么关心自己,怎么昨晚不见一个电话打来?
“知道小明的奶奶为什么能活九十九岁吗?因为她从不多管闲事。”这是几年后才流行起来的一个段子,关妙深觉用在此处十分合适,如姜心莲这般时时算计的女人,说不定哪天就因为殚精竭虑而挂掉了。
“你——”关娇伸出手指,颤巍巍指向姐姐,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
关妙径直上楼,走过她们身侧时,仿若无意,肩膀狠狠地一顶,接连把她们俩都撞了个趔趄。
关娇年轻,几乎是下意识,身体就反应了过来,张手抓住了楼梯栏杆。但姜心莲之前是抱臂的姿势,一下子重心不稳,屁股着地摔在了阶梯上,手臂蹭破了一点皮。
她索性想直接滚下楼梯,把关妙的罪状添上一桩,然而低头一看楼梯的高度,瞬间就怂了,万一不小心刮花了自己的脸,那才真是得不偿失——她转而捂住蹭伤的手臂,连连哀嚎。
关娇一看母亲受伤了,赶紧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还是姜心莲给她使了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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