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看着张佑的背影,公孙执突然喊了一声。
张佑一愣,转过头,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公孙执,“王上莫担忧,微臣此行,定能说服西昭王,出兵援助南明。王上且等两日,前有白霁江阻挡,后有警卫军守护王城,就算宇文泱再具神武,十日之内也攻破不了南明,而微臣绝用不了十日,定能归来!”
公孙执点点头,眼中仍闪着泪光,不为南明的处境,只是觉得此刻,心底莫名感伤,他相信以张佑的才华,定能说服越洆出兵。夜色光微,瞧着面前的张佑分外单薄,被雨水冲打过的脸颊,多了几分苍白,张佑也不过二十二而已,曾经少年,如今为南明满是忧虑,竟也有了几丝白发。
公孙执莫名隐忍不住,几步往前跑进雨中,紧紧握住张佑的手。
公孙执:“爱卿此去一路颠簸,切记快快归来,本王……本王在王城等着你。”
被公孙执感染,张佑也有些怅然,他紧紧点头,“王上莫忧,微臣定不会让王上失望。”
“爱卿何曾让本王失望过,爱卿忠心为本王之心,本王不会忘怀。”公孙执眼角含泪。
张佑眼角也含了泪光,他轻拍着公孙执的手背,“未入南明前,臣不过是南林一穷苦读书人,王上提拔微臣,在南明为官,微臣何德何能,能得王上这般厚爱,自当感恩戴德,鞠躬尽瘁,为南明筹谋,以报君恩。”
听罢此话,公孙执泪中带笑,轻拍着张佑的肩膀,“爱卿去吧,本王会在王城,等着爱卿。”
“张佑定不负君恩!”
大雨婆娑,风也凛冽了几分,风雨中,张佑跪地拜别公孙执,转头毅然往西昭而去。公孙执看着雨中那抹单薄身影,眼角止不住的湿润,他乃君王,从未有过这般情绪,只觉得这一别,仿佛再也见不到一般,心底总是莫名忧愁。
“王上,张大人已经出宫门了,王上回寝宫吧。”后面的小太监提醒着。
公孙执最后看了一眼前面,黑夜中,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公孙执点点头,“回去吧。”
……
张佑风雨中兼程,马车出了南明王城,一路往西去,他不敢有任何耽误,宇文泱的大军就驻扎在白霁江北岸,且这么多天没有动静,不知道何时会突然渡江进攻南明,为南明为公孙执,张佑也不敢有任何停歇。
好在南明与西昭本就接壤近邻,不出两日定能进西昭,张佑与西昭王越洆也有几分交情,老西昭王还在南明为质之时,张佑多有照拂,后来西昭攻南明,张佑出使西昭,也与越洆相言甚欢,张佑有把握,只要能见到越洆,定能说服他出兵援助南明。
今夜的风又些大,张佑撩开车帘,伸手感受了一下风向,是西北风。
“西北风?”
张佑的眉头微微一皱,如今夏日,南风刮了五六天,突然刮起了西北风,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张佑隐隐不安,但也没停下,马车一路往西。
张佑的马车快进西昭,天也明了,下了一夜的雨在东方发白之后,也渐渐停歇,张佑从车里出来,抬头看了几眼晴朗的天空,他又回头看了南方一样,牵挂着南明与公孙执,也不知王上如何。
走了几步,马车突然被拦下,张佑一愣,他挑的是山林小路,才辰时,这林子里难不成有劫匪?张佑可是想差了,路边不远处有一凉亭,一抹白影伫立在那里,等着张佑。
张佑看到拦车之人是莫湮,也便明白是故人已至,他与百里捻已有一年多未见,当下突然来临,也不知是何意,可百里捻已拦下了他,他也不能见都不见便离去,张佑下了马车,只是眼眸微深。
张佑:“不知竟是故人前来,百里先生别来无恙啊。”
亭子里的百里捻转过身,看向张佑,“许久不见张大人,张大人倒是憔悴了几分。”
一个百里先生,一个张大人,比之之前,疏远了不少。
张佑摆摆手,“南明事多,想必先生也有耳闻,南明已不必从前,操劳之事自然要多几分。”
张佑没有掩饰南明的处境,他心中明白,就算掩饰也无用,以百里捻的巧思利眼,他定也知道南明的处境。
百里捻淡然一笑,心中自然明白,公孙执非明君,但张佑乃是重臣,自然为着南明操劳不少。
张佑:“上次先生赠我北晏青琴,我还未能当面谢过先生呢,北晏青琴乃是天下难得一奇琴,实在难得,先生肯将赠那琴与我,我可是真是糟蹋了。”
百里捻神情淡淡,倒没在意,他转头看向旁边,凉亭旁有一两棵青竹,“还记得你我在南林之时,青竹环绕,你最喜丝竹诗书,你曾说青琴乃是你最向往之物,如今我能得青琴,自然赠与君。你也知道,我并不擅长丝竹,这么好的琴落在我手中,才是糟蹋。”
心境纯净之人方可奏鸣青琴,百里捻知道自己奏不得,他没有张佑的心思纯净。
谈及南林,方才的疏远少了几分,张佑却微微一笑,“彼时的玩笑之话,难得百里兄还记得,我喜青琴不假,只是如今身在庙堂,已经没有当日在南林之时的心境,那青琴到我手中,竟然也没奏一回。”
百里捻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他看向张佑,表情复杂,“你不想回到南林的时光吗?”
张佑皱眉,“百里兄这是何意?”
“你本是醉心诗书丝竹之人,又何必卷入这天下乱事之中,天下之事只有一个‘残’字,人心最残,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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