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新铎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
何愿又喝了一口酒,他看起来的确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句话都好像说的话中有话,让叶新铎感觉有些莫名:“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叶新铎回答。
“你没有想过成家的事情吗?”何愿追问了一句,他这句话问的轻描淡写,但却让刚刚端起可乐的叶新铎无论如何没办法平静地喝下去,他神色为难地停顿了几秒钟,吞吞吐吐地说:“还、还没有。”
“你家里人不着急吗?”何愿不依不饶地接着问,他印象中叶新铎从来没有提过自己家里人的事情,重大的节日也很少说自己要回家。
叶新铎又沉默了片刻,他已经彻底被何愿破坏了胃口,把可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非常缓慢地说:“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老家只有一个祖母,她倒是催过几次,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想法。”
“哦……”何愿意味深长地吐出一个音节,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叶新铎说起自己父母双亡的时候从胃部的底端升起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钝痛感。
叶新铎低着头望着自己面前盘子里还在滋滋作响的肉串,他虽然不清楚何愿今晚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问题,但他至少可以再一次地确认一点,那就是何愿已经彻底把自己忘了,或者说当年的事情根本没有给何愿留下任何需要记忆的内容,山村里的穷学生和大城市里企业家衣食无忧的长子,他们的人生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交集。
无言的酸涩和郁痛顺着脊椎攀爬上来,小店外的雨声好像更大了,无数雨点砸落在烧烤店外的塑料蓬布上,发出非常嘈杂而响亮的声音,以至于何愿下一句说出口的话叶新铎一时间并没有听清。
但本能的恐惧和绝望已经一瞬间抓摄了他,叶新铎猛地向何愿的方向看过去,后者的脸上写了难得一见的羞赧,他用巨大的扎啤玻璃杯挡着自己的下半张脸,唯独露出来的眼睛是清澈而湿漉漉的,叶新铎多爱这双玻璃一样的黑色眼睛,然而他此时此刻向那双眼睛里看去,却只能看到满脸震惊如遭雷击的自己。
“你、你说什么?”他第一次既没有用敬语也没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明明他的耳朵并没有清楚地接收到何愿说的那句话,但是大脑却像是已经听过了一千次一样马上就帮他解析出了那几个字最直白最浅显的意思。
“我可能要结婚啦。”何愿的嘴巴挡在扎啤后面,光线折射使得那画面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叶新铎笑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笑出来了。
何愿其实并没有准备把这件事这么快就告诉任何人包括叶新铎,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他仍然记得钟海雨的嘴唇触碰在自己脸颊上的热度,他清晰地记得那个女人笑着仰视自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用非常轻柔而认真的语气说:“我们要不要干脆假戏真做?”
何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觉得自己中了绝顶的□□,钟海雨是什么样的女人而自己又何德何能,就算钟海雨比自己年龄略大一些又怎么样,她温柔又貌美,还有宣乐总经理这样万人之上的背景包括和蒋京倓的关系,自己如果能和她“假戏真做”,几乎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情。
更何况他本来对于男女之情就单纯犹如一张白纸一样,钟海雨这样聪明又美艳的shú_nǚ他完全没有抵挡的余地,而且更致命的是钟海雨还很聪明,她懂得拉扯懂得进退有道,让何愿不至于觉得这个提议太过热情,但也会让他恰巧觉得这个想法极为诱人。
但是他不知道叶新铎的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任劳任怨的助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几乎要在这间简陋又肮脏的大排档里就地爆炸,他早就料到了钟海雨会喜欢何愿,在她那个高度的单身女人当然会喜欢何愿,她们见惯了一掷千金的总裁和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当然很容易喜欢这种又单纯又听话死心塌地的男人,他不会指手画脚也不会僭越算计,她只要抱着何愿的崇拜和爱慕继续在自己的位置冲杀陷阵就够了,至于何愿自己的事业和悦意,她只要随便挥挥手分拨一点点资源和资金,就足够何愿开心很久了。
叶新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逐渐变得狭隘和刻薄,但他真的没办法宽容,因为钟海雨没有给他任何宽容的余地,这一切都发生地比他设想中还要再快一百倍,他根本没有做好任何与之面对的打算。
“新铎?”何愿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给自己的助理,这件事他甚至还没有跟何意说,但是叶新铎却完全没有反应,他的眼神涣散,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令他费解又为难的事情。
但他如果真的知道叶新铎在想什么的话估计也没有办法再坦然面对这个助理了,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叶新铎再清楚不过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他就什么都阻止不了,那么坦白或许是最后的希望,不管这个事实对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何愿是多么大的冲击,他总是要去冲击他一下,让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爱意陪伴他的,最好这个冲击足够强悍,能够动摇他现在已经完全偏向钟海雨的心。
“何总。”何愿看着叶新铎的眼神突然变了,他像是这一秒钟才恢复了视力一样聚焦,那双灼灼亮着的眼睛望着自己。
而叶新铎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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