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火,那水呢?”有一个人问道。
钟弦刚抬起左手,大科便立即将一个小巧精致的蓝色透明喷壶递到他手中。喷壶里装着少量水。钟弦摇晃了一下那喷壶,再次拿起那块被打火机烧过的样板,将喷壶的喷口对准样板喷了两下,喷壶始终与样板保持着20公分以上的距离。水雾像烟花似的,刹时笼罩在样板四周,同时也笼罩了钟弦的半条手臂。钟弦的衣袖被打湿了,而落在样板表面的潮湿水点却很快被样板表面的涂层吸了进去。
“普通的材料表面喷了这些水,一定会出现水印。而我们的样板,你们仔细看,它在遇水时能快速吸收水分,在干燥的时候又能将吸引的水分释放到空气中。”
“不错。”
“确实好。”
“好材料。”
送走了甲方的调查参观人员后,营销总监用有点不自然的目光看着钟弦。
“你是怎么做到的?”设计总监忍不住问。“像变魔术似的。”
大科笑起来。“服了吧。”
设计总监再次拿起那块被火烧水喷过的样板:“这确实只是一块我们普通的样板呀。”他好奇地拿起打火机来烧了烧,很快烧出一块黑迹。“钟总不会是变魔术出身吧。”他开玩笑地说。
“哈哈哈哈。”一直躲在会议室一角旁观的欧航大笑起来。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大科嫌弃地看着他。用目光质疑‘你怎么还在这儿?’。
欧航站起来笑着说道:“钟总比你们年轻,却能做你们的老大。别不服。他能搞定的客户,你们都搞定不了。这就是本事。”
回到钟弦的办公室,大科关上门,对欧航不满地说道:“你不在这里上班。赖在这儿干什么?还在会议室里胡说八道的,好像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
“那些个家伙,一看就是对钟弦不服。我说几句怎么了,你成天跟在他身边,能帮他摆平什么?”
大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用的是脑子,不是粗俗又得罪人的方法。”
钟弦不理会他们。他看了看表。距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
两个小时前,邓忆离开他的办公室时,曾吱唔着说了一个饭店的名字。那是距离钟弦公寓不远的一家西餐厅。随着晚餐时间的接近,钟弦的心跳却越来越难以平稳。
这不只是一次邀请。
他们之前都对彼此掩饰了太多,他们在相识之初都带着厚重的面具。如今邓忆率先选择坦诚,下一个就轮到钟弦了。但是钟弦的面具却不像邓忆的那么简单。不是说摘就摘的下来的。
钟弦的心中,涌动着感动与担忧的复杂混合体。
他曾误会邓忆不肯接近他。现在才恍然明白,邓忆不想用虚假的方式接近。除非他们坦诚相见。
邓忆之前的犹豫,来源于认真。而他又是如此不含糊,可以果断地揭开自己的假面,给他们一个好的开始——从真诚真实开始。
可是钟弦能给什么。
钟弦没有勇气,他不能也不敢把真实的自己彻底暴露出来。
有些东西需要藏着,它们一开始就不能见光。它们要永远像不存在一样,才可以让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这样的方式,又离邓忆企盼彼此真诚的初衷相距遥远。
继续表演或隐藏就意味着要一直活在虚假中。选择真实,却可能就此失去一切可能性。
钟弦的心跳越来越快。
不只是因为害怕要剖开自己的虚假。是他竟然也想选择真实。
他不得不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
“你不舒服吗?”欧航率先发现了异样,走过来,绕过办公桌,将手放在钟弦的肩膀上。
钟弦向欧航问道:“你说过,当初你老婆是假怀孕骗你结婚。”
欧航愣了一下说:“是呀。怎么了?”
“她骗你……用这样不真诚的方式开始你们的婚姻,你不在乎吗?”
“婚都结了,又能怎么样。”欧航叹了口气。“谁让本爷长的太帅,让她疯狂了呢。”
“不吹能死?”大科在桌子另一边说。“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看上你的女人都是呆傻,现在你老婆后悔死了吧。”
“她死而无憾。”欧航说。又转身向钟弦,“她骗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她也是真爱我,我觉得都算了。不计较。”
“她对你说谎,你也觉得没关系。”
“不是所有谎言都没关系。因为爱而说的谎,我觉得真没什么。如果是为了背叛什么的,那不可原谅。”欧航说到这里想了想,忽然睁大眼睛,“你莫非有女朋友了?”
营销总监这时敲了门进来。“晚上约了项目的客户吃饭,钟总,你看订哪家饭店?”
未等钟弦给出反应,大科说道:“还需要钟总去吗?难道每个客户都要钟弦出面吗?你们营销部岂不是太轻松了。”
“洪董交代过,钟总上任后我们要把所有客户都让他过一遍。”营销总监面带笑容地说。“让我们跟钟总学学和客户打交道的本事。所以今晚我要带上部门所有年青的孩儿们一起去,给他们点压力,让他们看看同样是和钟总一样初出茅庐的年纪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你们的钟总不舒服。”欧航此时开口。
“这么年轻身体就不好?”营销总监语气带着夸张的关切说,“要保养呀,别挥霍太多。那我取消的合作?”
项目合作自然是不能取消。
幸好有大科和欧航全程护航,钟弦并没有喝多少酒,也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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