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徐京阳那破脾气,肯定得暴起,说不得会摔门而出。而且,徐京阳瞧着的确也气得不轻,跟小时候一样,一张漂亮的小脸塌下来,眼珠子乱窜,嘴巴那里鼓鼓囊囊的,明明是个大男人,瞧着跟小孩一样,恶心死了。
这是徐天不在,要是徐天在的话,这家伙八成会嘴巴瘪一瘪,做出个要哭的样子来。
一想到徐天,郁君平静的心情就起了波澜,他想起徐天怎么哄这个纨绔子弟了。
其实郁君跟徐京阳接触的时间并不多,毕竟岁数差距在那里摆着。自然,遇见徐天哄他的时候也不多。
唯有一次,是他高中毕业,要出国了,他妈带着他去徐家做客。
其实做客只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而已。如果按照实际情况说起来,是求助去的。
他爸是个混蛋,当年跟他妈离婚后,就消失不见了。这么多年了,有人说他去了国外打工,也有人说他广州,反正都没出现过。人都不见了,自然不会给一分钱抚养费。所以,他从小就是靠他妈养大的。
他妈是九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候还没扩招,其实挺金贵的,如果没后顾之忧,全力发展的话,如今说不得也不错。可问题是,他妈那时候带着他跟姥姥一起住,上有老人要照顾,下有小孩要抚养,在工作上能用多大的力?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妈也不过是个私企的小中层而已。
伺候完他姥姥的后事,再供他上学补课,手中的钱财就所剩无几了。要不是他姥姥还留了那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给他们,他们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考上国外的大学,是有全奖的。可问题是,生活费没有啊,就算他能打工,总要带点钱过去吧。他家里那时候,连这点钱都没有。人穷志短,更何况他妈看他比什么都重要,面子算什么,就打算到徐京阳家里借钱。
原本他妈是不带他去的,怕他年少脸皮嫩,心里有疙瘩。可他觉得自己该承担这些,就跟着去了。结果偏偏忘了,他比徐京阳大三岁,他高考结束恰好是徐京阳中考结束的时间,不出意料,徐京阳考的一塌糊涂。非但如此,他去的那天,徐京阳正在闹腾,不想去上那所京城人所共知的好高中——因为太严了。
他的到来几乎等于添火。你想想,一个家里贫困补习都要算着来的家伙,成绩那么好。一个家里富裕,恨不得所有的好资源都捧在眼前,却闹腾着不干。你是家长你也烦。更何况,徐京阳还作死的来了一句,“我要跟我哥去国外!”
徐年那时候也是怒急了,吼了一声,“你想出去,自己长本事啊。你瞧瞧人家郁君,你再看看你!”徐京阳就说,“我不学习也能过得好,干嘛老跟他比!”徐年拿着鸡毛掸子,直接就上了手,“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他就听到这儿,许阿姨觉得太难看了,直接领着他们去了后面的小厅。不过家里再大,有些声音也是屏蔽不住的。他听见了徐天的声音,应该是在劝徐年,随后徐年就停下了,过了一会儿,还过来打了声招呼,说了句见笑了,让许阿姨全力招呼他们,就走了。
他妈应该是想说借钱的事儿,可又不愿意让他听到,就说他,“你去看看京阳吧,劝劝他。”许阿姨可能也是这个意思,也这么说。如果平时,他其实不会去的,他要陪着他妈的,可徐天在啊,他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心里着实想他,终究没忍住,走了过去。
他们就在客厅。
徐京阳趴在沙发上,徐天正拿着药给他上。然后他听见徐京阳哼哼唧唧的撒娇,“轻点轻点,哥太疼了。”然后又听他抱怨,“我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啊,爸怎么每次打我都下这么狠的手。十三下,我数着呢,都快破纪录了。哥,我长得也跟咱爸咱妈还有你不像,你确定是看着我出生的?我不是捡来的吧。”
徐天显然挺无语的,一边轻了手劲儿,问他,“这样舒服吗?”等着徐京阳点点小脑袋,这才说,“少说那些混账话。你哪里不像咱家人?你的额头和嘴巴都像爸爸,眼睛和鼻子像妈妈,脸型很像奶奶的。你就是会长,所以比家里人都好看而已。”
徐京阳就哦了一声,显然是松了口气,“那就好,可为什么每次都打我这么狠?”
徐天就说他,“你不争气还嘴欠,怪谁?”
徐京阳就嘿嘿笑了,然后扭过头来,也不上药了,冲着徐天说,“那不是有你呢!哥,我知道我不争气,你看我挨了这么多打也不开窍,我大概所有的技能点都点在长相上了,脑袋上没点。可我从小最听你的话了,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其实一家企业继承人一个有用就好,两个都有能耐得内耗,你瞧瞧张家多麻烦啊。我早就想好了,我以后也这样,只听你的,不给你添乱,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徐天显然没想到这家伙十几岁都想的这么远了,忍不住揉揉他的兔头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争产之类的,咱们家不是这样的人家。我自然会护着你的,有哥哥在,你什么都不用愁。可是阳阳,自己厉害了不更好吗?哥哥还是盼你有本事,你不懂,我教你就是了。”
徐京阳直接抱他哥腰了,“哥,你太好了。”
他们哥俩说好了,郁君却只觉得为徐天愤怒。凭什么呀?他跟徐天岁数差的小,所以虽然不同级,却也算校友,因为两人母亲的关系,一直有来往。他是自小看着徐天有多么努力,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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