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小怪物虽然喜欢虫子,但是并不养,一般拿在手上看一会儿就放走了。
路边的枇杷也长到鹌鹑蛋那么大,挂在枇杷叶底下,一簇簇的小绿果子。在各种家常水果中,枇杷大概是一年之中最早吃到的水果之一,比桃子枣子都要早。我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喜欢枇杷里面那两颗滑溜溜的核,从前每年吃了枇杷,就把核全都收集起来放进罐子里。不过这个习惯也早就没了,毕竟后来也没什么机会吃到枇杷。
这一树枇杷我去年也吃了,金黄色的枇杷肉特别甜,可惜我发现的比较晚,大部分成熟的枇杷都被鸟糟蹋掉了,还有熟透了的枇杷落了一地,看着非常可惜。
——所有出现在我面前的食物如果被浪费了,我都会觉得心里抓的厉害,这是被饿狠了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今年我时不时就到村子各处长了果树的地方去看一看,看看这些果树结果的情况。
附近一家院子里种的好几棵橘子树,也冒出了不少白色的小花苞,米粒大小的白色缀在绿绿的叶子上,和珍珠似得。等过段时间开花了,味道就会非常香,我喜欢橘子花的香味。
这边一条经常走的路边上,那些地莓都已经被摘的差不多,但是另外几条路上的地莓都没人动,这会儿正是地莓成熟最密集的时候,再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没有了。
虽然我和小怪物两个人每天都会摘不少的地莓回去吃,特别是小怪物它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能吃一大盆,但就是这样,依然有不少的地莓没来得及采摘就熟透掉落,最后被虫子吃掉或者腐烂在地上。
我在这里的两年,发觉经过那场饥荒后,现在的各种动物植物几乎是在以一种飞速反弹的感觉蓬勃生长着,好像要把之前的荒芜都加倍补回来,呈现出一种从前绝没有过的生机勃勃。
就拿地莓来说,去年虽然也有不少,但怎么也比不上今年的情况。这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好现象,只要一直保持这样下去,我就不担心会被饿死。
去年我摘了一些地莓做酱,今年也准备做,还准备多做一点。毕竟一个人吃和两个人吃的量还是不一样的。我自己这段时间天天吃,再好吃都吃腻了,但是小怪物显然还没有,它对好吃的东西都抱着极大的热情。
挑了个晴天,我带着小怪物沿着没去过的一片田边上开始摘地莓,我往左边摘,它往右边摘。我提的是一个装水的皮桶,乡下人家很多人家里都有好几个这样的桶,桶提起来本身就有点重,看上去也不起眼,丑丑的墨绿色和深红色,但是质量非常好,桶壁很厚,之前几年没人用过,再拿出来用还是好好的,不像一些花花绿绿的桶,几年下来都变成那种一扳就碎的东西。
小怪物手里提的是竹篮子,比我这个桶要小很多。我的动作比小怪物快,它蹲在那慢吞吞的一个个摘,只有三根手指的小爪子不怎么便利,而我弯着腰一下子就摘完好大一片,我只挑那些成熟的快要掉下来的红地莓,但小怪物就比较实心眼,所有的红色它一颗都不会漏摘,还会把叶子拨起来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所以小怪物摘过的地方就剩下一片青绿色,不像我这边还留了不少红色。我也不管它怎么摘,自己摘完这一片,转身就去下一片地方。一天下来,我们的收获非常多,我摘了两桶,小怪物也摘了两篮子。
稍稍在水里过一遍再晾干,我把地莓全都倒进擦干的大锅里,用一个大木勺子捣烂。本来就是快要熟透的果子,很多用勺子轻轻一压就溅出红色的汁水,一个个鲜红饱满的地莓在我手下被压成糊状,混合着的红色糊糊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但气味仍旧非常好闻,香香甜甜的气味在整个厨房里飘荡。
把大锅里的地莓全部压碎,我开始烧火,只用了小火慢慢熬。这种烧柴的大铁锅受热均匀,不容易把东西烧糊,我用的小火慢慢煮,一边煮一边抓着大勺子用力搅拌。红色的汁水出来的越来越多,随着大锅里温度的升高开始冒出咕嘟咕嘟的泡泡,同时一种特殊的香味开始代替之前那种植物果实的香味。
甜蜜的,让人忍不住口中生津的气息。
我做这些的时候,小怪物站在小凳子上趴在灶台边,乖乖的用胳膊垫在脑袋底下,歪着头看我的动作,看看我,又把眼睛转到锅里。它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白色的尾巴欢快的在身后甩来甩去,轻轻拍打在裤子上。
任由锅里的地莓糊煮着,我从碗橱上层拿出来一个铁盒子,里面有像是白色透明大理石一样的东西。这是老糖块,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婆来我家看我,就带过这种糖。这糖像石头一样硬,但是能吃很久,吃起来要用锤头来敲下碎糖块。我家那块,我隐约记得是因为太久没吃完,我妈觉得放久了不太好,就给扔了。
扔在垃圾桶里,很快引来一串蚂蚁,几岁的我蹲在旁边看了一下午的蚂蚁搬糖。那么大个糖块,它们也只搬走了一点点而已。
我手下的动作很利落,拿着布包裹住糖块,找锤头对着凸出的一个角用力敲,啪的一下敲下来一块。
把剩下的放回盒子里放好,敲下来的那两小块继续敲碎些。我坐在这边敲得笃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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