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东家……”陈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慌什么?”季达明将手揣在袖笼里,“人不是还没进祠堂吗?”
陈五闻言稍稍安心:“少东家的意思是?”
“大光明想派人来偷东西,我就成全他们。”季达明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你现在就去请警局的林副警长,先别说到底要做什么,把人请来就成。”
“那老宅那边……?”
季达明眼里涌起厌恶:“派人暗中盯着,不许出纰漏。”
陈五将他的话全部记下,趁着天没黑赶紧安排。季达明站在院中静静思索了片刻,将孟泽,老宅以及大光明联系在一起,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钥匙……
季达明猛地睁大眼睛:“该死,他哪里来的钥匙?”
祭祀的祠堂外人不得入内,钥匙向来由管家收藏保管,年终尾祭方取出一次。孟泽没资格进祠堂,更不可能偷到精心收好的钥匙,除非……有内鬼。
夏日将尽,夜色来得迅猛,倏尔便吞噬了残阳。
季达明转身回屋,伊默一只脚挂在床边快要垂到地上去了,他赶忙跑过去抱,于是伊默啧着嘴醒了,见到季达明,忘记肚皮上还扎着针,作势要翻身。
“小默!”季达明吓了一跳,按着伊默的腰喊郎中来取针。
伊默拽着被子打哈欠,枕着季达明的腿哼歌。
“小默,今晚我有些事。”季达明等伊默肚皮上的针拔去才开口,“会迟些回家。”
伊默揉着肚子问:“回来喝鱼汤吗?”
“尽量。”他抱着伊默出门,“如果很晚我都没回来,你就先睡。”
“季先生,你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
季达明没否认,拉开车门将伊默放进去:“睡不着,就让婶婶给你泡蜂蜜水。”
“季先生……”伊默越听越害怕,抱着椅背望他的后脑勺,“我等你。”
“不用。”季达明摇了摇头,“若是出了事,可能到早上才能回家。”
“出……出事?”伊默如遭雷击,“季先生别去……我不要季先生去……”
季达明把车开得飞快,闻言只是笑笑,从后视镜里看见伊默眼角的泪痕,狠下心没有安慰。他要让伊默明白,有些人不值得怜悯,更要让伊默亲眼看见,孟泽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伤害。
季达明将伊默送回家,陈五也从老宅回来了,趴在他耳边道一声“妥了”,继而钻进车里等季达明和伊默告别。
伊默扯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
“小默,不去喝鱼汤吗?”季达明握住伊默的手,“凉了就不好喝了。”
“季先生,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伊默含泪抱他的腰,“我不要待在家里等你……我想你。”
季达明的心瞬间软了,搂着伊默又亲又哄,白日装出来的强硬烟消云散,吻着这人的腮帮子轻叹:“想我?”
伊默拼命点头。
“可是晚上很危险,你怕不怕?”
“不怕……”伊默抱得更紧,“有季先生在,我不怕。”
季达明犹豫了一会儿,搂着伊默又吻了吻:“那我先去,你在家里好好吃饭,吃完,陈五就回来接你了。”
“不能一起吗?”伊默还不知足。
季达明却不松口了,喊来李婶拉着伊默,自己与陈五一同去了老宅。
季家的老宅有近百年的历史,扎根在老城区最寂静的地段,风水绝佳,是旁人求不来的府邸。
“少东家,家里有人知道您回来了。”
季达明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怎么搞的?”
“二姨太瞧见了咱的车。”陈五低声解释。
“她没事儿去祠堂做什么?”季达明冷笑起来,“怎么事事都与她有干系?”
陈五沉默许久,忽然小心地说:“少东家,您弟弟还是……没有消息。”
“五年了。”季达明忽然睁眼,“连被拐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没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了李婶的儿子。”陈五忍不住悄声嘀咕,“多好的孩子,被人贩子活活打死了……”
季达明将头扭向了车窗,明月高悬,漆黑的天幕上没有一颗星,他先看见流水般波涛汹涌的黑影,再瞧见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那是比他印象中稍显年轻的脸,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伊默竟然不怕。
季达明想到这里好笑地移开视线,靠在座椅里沉思。
“陈五,这两年商会的流水都没有问题吧?”他轻声询问。
“明面上都没问题,至于需要打点的,您都清楚。”陈五替季达明回忆,“其实账目被偷走不是大事,主要是码头盘口的明细,若是被大光明的人知道了,咱们以后的生意可就难做了。”
季达明点了点头:“与商会合作,除了利益,其次就是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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