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蔚然意识到什么:“你看甜姐儿说说了?”
陆允信半阖着眸,眼睫在眼窝落下阴影遮住深色。
他薄唇微启,烟圈从唇间徐徐漫出,扩大,萦游,消散在空中。
冯蔚然得到答案,措辞:“我和亚男就陪她吃个饭,逛了学校,然后帮甜姐儿扫了寝室。”
陆允信没说话。
“我知道我不告诉你不厚道,可我也没办法,”冯蔚然重重吸一口,吐出,“亚男不准我说,她说你没心没肺就和个没事儿人一样,有一次她还看到你桌子上有本女生用的那种日记,还给我怀疑说你是不是收了那些女生表白的日记。”冯蔚然语速很快,“我知道你不可能,但我怕亚男没办法……”
“还有吗?”陆允信语气寡淡。
手搭在栏杆上,忽明忽暗的火星跃在指间。
“还,还有,”冯蔚然迟疑了一秒,“甜姐儿为了感谢我,抱了亚男,然后抱了我一下。”
“……”
“我发誓我有说不要抱,是甜姐儿不听忠谏固执己见一定要抱我……”
指间蓄长的烟,散烬在浑黑的暗色。
很久没有情绪起伏的陆允信一脚朝冯蔚然小腿踹去……
………
冯蔚然先进去。
陆允信后进去,脸色发白。
“烟瘾又犯了?”余声问。
“嗯。”
“抽烟伤肺偏偏你戒不了,”余声说着,挨过来问他,“允哥你说我是约吃饭比较好,还是约自习比较好,晏疏给我说直接约电影,但我感觉有点唐突。”
“关我什么事。”
“感觉你看人看问题比较一针见血,你说一个上伯克利工管的中国姑娘,明明可以去清华交换,偏偏到了交大是什么心态……”
余声话音未完,陆允信眉宇蓦地染上层不耐,越过余声径直上床。
“刷”一下,遮光帘合紧。
留下余声挠挠头,一脸莫名。
………
熄灯后,没人说话。
陆允信想睡觉,脑海里却闪过她现在的模样,以前的模样。闪过自己和冯蔚然在阳台时,余声和晏疏讨论的“八分,不能再高了,再高就十分了”“真的五官精致,菱唇唇形很适合接吻”,闪过那个夜灯阑珊的操场,闪过她的笑,她的泪,她满心满身满腔的温软,嘤嘤啜啜小奶猫似的唤“陆允信”“喜欢你”“不想走”……
他翻来覆去,胸口像包着团火,燥着燥着,全身都发起热来……
………
周一到周五,江甜知道了哪些课老师严苛,哪些课可以放水。
比如,自己必选的一门c语言,任课教授是计科系主任,张口闭口“来我们看个样例,这个例子出自陆允信”“再看一个样例,这个例子出自陆允信”“不查出勤不期末,只要你期末交得出来东西,你像陆允信基本不上我的课都行……陆允信啊,全国建模金牌啊,嗯,指导老师是我……当然,我先申明,我挂科率在百分之二十的样子,全校最高。”
江甜吓得半傻回寝室。
老大同情:“王教授的外号就是挂科王啊,你看看能不能换成别的教授。”
“换不了,我们课表是分配的不是自己选的。”江甜欲哭无泪。
周六早上,江甜醒得很早。
一周内无数次点开“aluyunxin”的对话框,比第无数次多一次地看一会儿,退出来。
能说什么呢?
说我回来了?说你好?说嗨?
好像都很苍白。
江甜大一寒假开始,就挂着程女士秘书的兼职,程女士有意培养她,她也就跟着程女士出入各种场合,开大大小小的会。
她养成了周末早上处理信息排下周日程的习惯,这厢登双程内网被踢了,才想起临别前一晚,自己半真半假泪眼婆娑语不成声地在程女士面前说的话……
自己,真的,回来了。
她抱着手机,无声弯了唇角。
亮灯时,江甜下床。
沈言曦下午要进组,浪了个通宵还杵在电脑前刷脱口秀。
见到江甜,她兴奋:“快快快,你去洗漱,洗漱好我给你化妆挑衣服,”捕捉到江甜的神情,沈言曦不平,“你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吗,我审美超好的。”
“不是,”江甜眉梢扬了扬,“只是对你一年三百天都在经历这些,还保持这么大兴趣感到好奇。”
“那是别人要我化什么妆,我就化什么妆,别人要我戴什么首饰,我就戴什么首饰,别人要我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衣服,”沈言曦撇嘴,“不能自己挑很压抑很苦逼。”
江甜安抚地摸摸她的头。
江甜皮肤底子好,眉眼明媚,沈言曦悄悄给自己画过很多次,手法娴熟。
二十分钟,全套完成。
两个女生开始挑衣服:“正装,正装……”
江甜正装带了不少,阔腿裤,西裤以及各种长度的裙子。
沈言曦先给她挑了件白衬衫。
江甜思索:“我走在学校穿这些会不会很奇怪,要不我带过去再换?”
老大从帘里探出个睡意惺忪的脑袋:“现在春招,很多穿正装的,再说,这个点了,不春招的学霸已经去了图书馆,学渣还在睡,没人会注意你。”
“那就好。”江甜这边刚松口气,那边就看沈言曦给自己拎了条一次都没穿过的及膝……包臀裙。
江甜差点心梗:“这……”
“就这条啊。”沈言曦对比了一下,很满意。
“谁都知道计科最不讲形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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