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点头,能被王常林当作杀手锏使出来的人,必定不是寻常之辈。又是一次激烈碰撞过后,戴小山倒射而出,足尖点在湖面上划拉出一道水线,身形晃了晃才堪堪在水面上站稳。
他喘着气看向王宁,神色冷峻、凝重。
视线的终点,王宁仍风度翩翩,既没有趁胜追击,也没有用言语奚落,尽显王氏遗风。
人群中响起赞扬声,王宁也无任何得色。与他相比,空有俊美面貌的戴小山确实稍逊一筹。
水滴顺着剑刃落入湖面的刹那,王宁再度向戴小山攻去,“得罪了!”
王子谦见结局已定,悄然退出人群。此时一个王家的随从迎上来,附耳道:“族长请公子过去。”
王子谦点头,顾叔同还在塔内,他必须再努力一把,不能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思及此,王子谦转身匆匆往塔内行去。
孟七七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与此同时,城中某处,今日未在湖心比武场现身的大长老王敬出现在一家茶楼内。
“怎么样?那边什么反应?”王敬戴着兜帽遮住脸庞,声音也刻意压低。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裳,相貌平庸,唯一双眼睛隐约透出一丝锐利,“那边拒绝再出手了,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王敬气得一掌拍在桌上,“真是目光短浅。既已出手,必定要斩草除根,怎能就此收手,留下大患!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周自横有多可怕、多难缠,他们根本不明白!”
男人恭敬地低着头,不敢答话。
王敬缓了口气,将眸中的歇斯底里稍稍收敛,道:“如果鬼罗不肯出手,那我们就自己动手。我可还是王家的大长老,等到大比结束,王常林即便不想插手也不得不帮我。你安排下去,我们……”
两人的交谈声渐渐小去,茶楼外的街上,一位十八九岁的锦衣贵公子优哉游哉地走进一家胭脂铺子,青葱般的手指拂过一盒盒透着花瓣香气的胭脂,手腕上的金铃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作响,悦耳动听。
这样一位小公子,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此人便是鬼罗罗,他买了几盒胭脂,兴高采烈地用点缀着珍珠的匣子装好,又去莫愁湖边租了一艘船。
可他的船刚离开岸边,就被另外几艘给拦了下来。今日的莫愁湖不准行船,不管小船大船都不行。
鬼罗罗挑眉,目光扫过湖上几艘画舫,“那他们怎么可以?”
为首一个浓眉青年答道:“那可是王家的船,当然可以。你快回去吧,想游湖什么时候都可以,别给自己惹事。”
“这湖又不是王家挖的,凭什么呢?”
青年没料到鬼罗罗如此不识相,看他手里还抱着个珍珠匣子,料到这肯定又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纨绔子弟偷跑出来玩耍,却拎不清状况。
“你是谁家的?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快快回去,你爹没有告诉过你王家的地盘不能乱闯吗……”青年自以为善心地劝诫着,言语里充满着对王家的尊崇与掩藏不住的傲慢,却不料眼前黑影一闪,额头便被重物击中,头疼欲裂。
“啊!”青年发出惨叫,破了一个小洞的额角汩汩地流下血来,瞬间便染红了他的半边脸颊。他哆嗦着伸手去摸,瞪大了眼睛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忽觉一阵头晕眼花,竟就这么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倒下之时,他看到鬼罗罗绣着云纹的黑色锦靴,一滴血从他手中的匣子角上低落在他的鞋尖,被鞋面的黑色吞噬。
“扑通!”青年直接栽进了莫愁湖中,鲜血从水中泛出。
短暂的死寂扼住了周围人的喉咙,直到岸边飞鸟惊起,尖叫声才打碎了一岸旖旎春色,“杀人啦!杀人啦!!!”
人群四散奔逃,青年的同伴一个个愤怒又后怕地看着鬼罗罗,却一个都不敢扑上去。
鬼罗罗的唇边挂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吓得人肝胆俱裂,他一步步靠近,说:“我爹娘早死了,我最痛恨别人提起他们,你们是不是也要来说道说道?”
与此同时,湖心比武场也迎来了相差无几的惊叫声。
“死人了!北斗门的蒋斜死了!!!”一个王家的小管事从塔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满目惊惧,声音更是毫无遮掩地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什么?蒋斜死了?!”
“怎么会、不是刚刚只是晕过去了吗?”
“老天爷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从戴小山和王宁身上转移,就连孟七七也蹙眉朝塔中望去。
刚刚他用神识确认过,蒋斜只是受了些不轻不重的内伤,怎么可能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暴亡?
这死讯来得太快、太急了,肯定有问题。
“让开!”于尧身影如风,从七楼迅速掠下,完全失了从容。他刚刚还看过蒋斜,走之前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
“等等,那是什么?!”忽然,一道惊呼声再度将众人的视线转移。
无数人齐齐望去,只见戴小山剑上清辉暴涨,几近透明的剑的残影在他面前围成了一道圈,而这圈中,他的山岳剑破风而去,直指王宁。
这一招威力太大了,大到露台上的修士们都感受到了迎面刮来的劲风。他们震惊了、呆住了,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这一招分明有着第二层大圆满的威力,而且它根本不属于孤山剑诀,而是王家的琅琊剑法!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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