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的产业,却只让旧庄子出粮出力,如此厚此薄彼,是不是会寒了老人的心。”
林彦弘蛮不在乎地道:“就是因为都是我的产业,又有什么新旧之分呢?所谓一事不劳二主,既然之前是那两个庄子出的粮,也就不用再让新庄子掺和进来,要不然光是筹粮、储粮和记账都要另外多费力气,实在没这个必要。”
他看了看案几上的账目:“孙儿已经让人把大概需要跟缙阳寺交接的粮食数目列了出来,到时候无论是卫辉还是石佐,按照数目来筹备就好……当然,这也要看具体的收成,到时候可以酌情跟缙阳寺商量。”
一旦按照账目来交,到时候就有缙阳寺的僧人把关,纵然卫辉和石佐有天大的本事,也难再从里面抠出花儿来。
原本施粮就是个吃力的活计,如果不是因为有利可图,卫辉父子怎么可能“全情投入”,更何况是看不到兔子就不撒鹰的石佐。
如今施粮的就真的只是为了“积福”,林佟氏哪里接受得了这个结果。
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这施粮积福的事情,原本就是自家人做更好,你全部交给僧人,岂不是偷懒?”
林彦弘闻言点点头,附和道:“祖母说的是,那到时候还是让卫辉亲自去跟缙阳寺接洽吧,然后施粮的时候他也像过去一样全程参与,这样就能表达我们的诚心了。”
——反正无论是卫辉还是石佐得了这个“差事”,都能让林彦弘高兴,至于林佟氏愿意让卫辉多忙一些,他又何乐不为呢~
林彦弘满脸笑意,语含期待:“也幸亏老天给这个缘分,如今三个庄子都挨在一处,自是方便了许多,孙儿去看的时候,只觉得像是一起的,连果园里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您看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所以到了收获时节,若旧庄子的出产和新庄子差太多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都在同一处山水,享着同一片天时~
林佟氏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原本就有些阴沉的脸,就更显得青灰起来。
林彦弘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祖母的脸色不太好,他继续兴高采烈地道:
“龚春原本就是个老把式,只是有些年没有做农事,不知道生疏没有?若是今年庄子得了丰收,孙儿打算给龚春提提月例,也好褒奖褒奖他。龚春和卫辉、石佐都是从蜀陵来的,但据孙儿所知,他们月例可差了不止一丁半点……祖母您说的对,孙儿不能厚此薄彼,免得寒了老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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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弘从晓福居回到东苑不久,就听说晓福居默默请了胡大夫进府。
而“大少爷不知道怎么把老夫人气着了”的消息也随之传了出来。
不过很快的,这个“谣言”就被老太爷林穹德给阻了,他还打了两个在背后传谣言的奴仆一顿板子,好威慑众人。
因为也有人在传,林佟氏不喜原先的夫人林齐氏,要不然也不会给老爷林丰纳贵妾损她脸面。如今大少爷要去蜀陵给齐老太爷贺寿,老夫人心里不高兴了,所以才给气病了。
林穹德此番让林彦弘去蜀陵,就是为了修复林、齐两家的关系,好为林隽将来铺路,哪里允许下人传些奇奇怪怪的话,让此事不能顺利进行。
他知道林彦弘卖铺子买庄子的事情,却并不觉得这是嫡长孙自己的主意。
“他才多大,之前又一直醉心考学,哪有时间做这些计划和安排?你以为童生试的案首,是轻轻松松、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考出来的!”
林穹德对林佟氏道:“我看,多半是你说的那个刘全福,在背后撺掇的。”
林佟氏之前是真的被林彦弘气到了,连连吃了胡大夫开的两副药,才缓过劲儿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立刻让人把自己被长孙气病的事情给传了出去,好让林彦弘感到惶恐不安。
此时她听到林穹德的话,不禁有些愣怔。
林穹德见老妻脑子转不过弯来,想想她这两天确实脸色不好,于是只能不耐地解释道:“刘全福原本在外院办差,不得你我重视,就算他把女儿塞给弘哥儿当贴身丫鬟,怀风和弘哥儿也不怎么搭理他,当然就着急了。”
“你的意思是,是刘全福自己想着当掌柜,所以才撺掇了弘哥儿卖铺子?”
林穹德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你只看看,最后受益的人,是不是刘全福?那个龚春是个木讷的人,肯定想不出这种主意,所以才被安排到新庄子上去干农事。至于弘哥儿,他要能自己想明白这件事,去年年初的时候,还会听你的话给卫辉长月例吗?”
林佟氏想了想,觉得林穹德说的有几分道理。
去年过年的时候,庄头和掌柜按照惯例都到府里给主子请安贺岁,那会儿林彦弘可是事事都听她这个祖母的话,对“有功”的卫辉父子多加褒奖,还涨了一次月例。
没道理就这么一年功夫,他就对卫辉父子生了疑,生了厌,还如此打压他们。
“照这样来看,那个刘全福出了府,倒是件好事。”起码这样一来,他就没那么容易在弘哥儿面前“挑拨”了。
林穹德摇了摇头:“他那个长子还在弘哥儿身边,想说什么还不是一顿车马的功夫……狡猾的东西,把长子留在弘哥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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