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曾相识啊……
脸熟的村人从自己的身边路过,随意地和他身边的男人打招呼,看向他的目光是善意的,但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陌生。银古僵硬地被自称上条的老人带到自己家里,满头银发的婆婆将洗好的衣服搭在外面的晒衣杆上,热情地招待他坐下。
“你说你是从外面来的虫师?”老婆婆给他倒了一杯乡下常喝的粗茶,笑眯眯的很是慈祥,“从外面进到山里很不容易吧,快好好歇歇。”
将他带回家的老头吸着旱烟,称道:“他说他是受了委托才过来的,但咱们何时委托了别人呢?”说完便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银古尴尬地跟着笑了几下,回想着昨日的过程。
接下来,她就该说……
“你笑什么,这孩子大概是受了别人戏弄了吧。”老婆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安慰银古:“你别和他计较。不过我们确实没委托过什么,这肯定是弄错了。”
啊,一模一样的话啊。
银古终于明白了那句所谓“把昨天的路重新走一遍”是什么意思了。
他捧着一杯浓茶,安静地想着,突然问道:“刚刚我来的时候,注意到旁边的那户人家似乎没有人居住呢?”
另一边的老夫妻同时顿了一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上条婆婆开口说道:“那是清水家,也是怪可怜的。父亲早早地就出山了,母亲难产去了,仅剩的一个孩子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几岁,自己跑到山里玩耍,再也没见回来。”她说完,低落地叹了口气。
“清水……”虫师抿了一口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那孩子,真的没再回来过?”
上条婆婆点头称是:“那是当然,我们最初也上山去找了,不过一无所获。后来又到了雨季,上山就困难多了。唉……”她说着,有些出神地看着茶壶口冒出的袅袅水汽,“他大概是被困在山上了吧?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平安回来呢……”
旁边的丈夫安慰地轻拍着她的手。
“是吗?”银古放下了手中粗糙的茶杯,喃喃说道:“说不定,被困住的,反而不是他呢。”
到了晚上,他将絮絮叨叨为自己铺好床的上条婆婆送出房门,忙不迭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木箱,找出被皮革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卷,小心翼翼地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梦野间……阿……常暗……不,都不对……
被虫师记录下来的文字,绘着各种各样奇怪样子的图案,被他仔细搜索着。薄薄的纸页翻过了大半,虫师一拍额头,突然恍然大悟:“对了,是在狩房文库里看到的东西!”
“狩房文库?”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有声音回应着,“那是什么?”
银古抬头看过去,少年人就站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他,脸上颇有几分好奇的神色。
“狩房文库,怎么说呢,就是虫师们的笔记本吧。”银古麻利地将散开的纸卷收起来,把扯出来的药剂器皿什么的塞回到箱子里,这才对上少年:“你果然就是他们说的清水家的孩子,这次任务的委托人吧。”
鼬笑了一下:“清水……大概是吧。那么,银古师傅已经知道委托的内容了吧。”
“啊。”银古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次日,虫师便留在了少年的家里,不再出现在村子里了。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与银古两人隔绝在村人们的视线范围之外,让人无从察觉。虫师试图在村民眼前摆手,当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他有些兴致勃勃地向鼬请教,可惜的是那些所有的忍术手势由他使出来毫无作用,只好遗憾地放弃。
他遗憾的时候,鼬也在想着刚刚被告知的,关于虫师工作的事情。
那种【虫】,那种近乎生命原生体的东西。
多么奇妙。
“银古师傅。”鼬喊道,下巴抵在膝盖上沉思的银发男人转过头来看他,“你刚刚说,大多数虫师都是在做着消灭虫的工作吗?”
银古嗯了一声,说道:“它们的生存方式可能有悖于人类的常识,甚至危害人类的生存。虫可能潜伏在人的身体中,潜伏在沼泽地中,潜伏在整个山岭中……也会带来疾病、瘟疫这些可怕的灾难。所以大多数虫师都将其视为敌人,作为必须消灭的存在。”
这样说着话的银古,声音听起来清冷无情,颇有点冷酷的感觉。
鼬却微微笑了起来。
“但是你也说了,是‘大多数虫师’。”他敏锐地指出虫师话语间的深意,“我倒觉得,它们并不是非得消灭的存在。”
虫师停下动作,深深地看着他。
“它们和人类一样,不过都是为了生存而已。”鼬跳下屋顶,转身向虫师问道,“银古师傅,你相信在某个世界,人和妖怪也能找到和平共处的方式吗?”
银古稍微睁大眼睛。
这几天来,虫师一直拿着一只蚕茧,不知道在鼓弄着什么。他虽然不介意鼬接触自己的工作,不过鼬本身也对此没什么兴趣,并不打算探究。
又过了几天,一日阳光正盛的时候,银古突然说道:“上山去看看吧。”
鼬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虫师看得出来,这山上似乎让他有所顾忌,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的。再联想到上条婆婆说的,关于他进了山就再也没回来的事情,自然心里就有了猜测。
他大概是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吧。
拨开一片树枝往里走,银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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